灯便亮了。

通过障子纸门透出的薄薄灯光些昏沉,倒映出了两条浅浅的人影,一大一小,一站一坐,一动一静。

小孩子的笑声从废弃的宅院之中远远地飘荡出来,带兴高采烈般的欢乐雀跃。

“十一、十二、三十三——”

津岛怜央是在悉心地数羂索在己脖颈上划出的伤口数量的。

只不过,数数,一不小心粗心地数错了数字,这也是常的事情吧。

虽然从事实情况上来讲,只要津岛怜央没说可以停下了,即便他数到一百、两百、三百,那也不表这枯燥又让人感到异常不安的残游戏可以停止,但每一次听见津岛怜央[一不小心]又将数字倒回去重新数,都会让人一种忍耐力被逼到极限般的绝望感。

羂索经尽可能地小心避开颈动脉和气管的位置,只浅浅地在表皮上切割,来保证这具身体不会那么快就报废掉,毕竟果这具身体报废了,这种因为大家族没落而变得荒僻的地方,周边可找不到可以临时借用的身体,只用没肢的脑子行动也确实不太方便。

但是那把红柄剪刀在时间的摧折之下变得太钝了,还氧化锈蚀变得薄脆又凹凸不平,力不好掌控,切割出来的伤口也深浅不一,比锋利的刀口更加折磨人。

什么[神子]。

津岛怜央在看见他脖颈上一血口诞生时那几近病态般的全然快乐的微笑,让被称为恶的诅咒师都忍不住咒骂当初为津岛怜央冠上[神子]名号的烂橘子们了。

这明是以他人的苦痛为乐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