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还有试探。”许融握了他扇叶片的手腕,叫他歇一歇,也是给他一点支撑,以便说出下面的话,“因为你的身份。”
林信不能再回避,他也没打算回避,抿了下干渴的唇,冷声道:“我出身长兴侯府。”
这就有利用价值了,庆王对他,不会毫无反应。这才是林信初入官场就接重任的真相。
“其实派萧伦来更合适。”许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过萧伦是武官,赈灾的活不归他干,硬派来太显眼了,皇上只想知道庆王心意,应该也不想真逼反了他。”
林信反手轻轻握住了他:“嗯。即便如此,庆王也被刺激得坐不住了。”
白芙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的,忙道:“世子,奶奶,那为什么又说他没想造反?”
这明明都受了刺激了么。
许融笑了:“一个人想报复想发泄,不一定只有造反一条路。我观庆王至今,他行事表面莫测无常,内里其实都有条理,只要他没疯,就知道当年都没反成,如今更不可能了。”
胜利者已坐了二十年江山,四海升平,即使陕地因旱情出现了乱象,以平凉的地理位置与所产资源,又怎么反到京城去?真打起反旗,只怕出不了陕西就被镇压了。
林信也道:“他如果想反,不会答应卖粮。灾民越因饥饿而疯狂,才越有利于他。”
许融想到他从王府出来得比她还早,问他:“庆王是不是不但答应,甚至也没怎么为难你?”
林信点头,顿了片刻,道:“他只叫我出来后要小心,我当时没有明白,以为我用常荣时威胁了他,他心中不忿。”
许融微惊,又恍然大悟:“有人混到他家门口生事,又携带兵器入城,以庆王对平凉的掌控力,怎么会不知道?他有意放任,假作不知,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