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将脑袋再度扎进他肩头,答得似是而非道:“伺候的人。”

延陵钧一听这回答便知其中关窍,稍加联系靳元题看卫寒阅的眼神,便跳进醋缸里呷了个饱。

卫寒阅瞧着本便比实际年龄稚嫩些,二十四岁时瞧着连双十也不到。

如今不过十八,更显得奶唧唧的尚未长成,延陵钧略一想靳元题是几时盯上卫寒阅的,便觉得对方禽兽不如。

卫寒阅听他嘟囔了句「死阉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便知他想得偏了,登时给了他后背一掌,强调道:“能做那档子事的年纪才做的。况且你莫觉得我年纪又变小了,我活得比你久多了……你要做我的云孙都排不上号!”

上个世界的卫辘轳已三十岁了,得亏燕国水土不养人,原先二十四岁的延陵钧长得够沧桑,才没教人看出异样。可如此一来他与卫寒阅的年岁便差得更多了,瞧着小郎君仍存着青涩的眉目,几乎要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

他双臂稍一发力,卫寒阅被他猛地向上一托,惊得立即搂紧了他的脖颈,旋即便听延陵钧笑了笑道:“比小猫崽还轻的小祖宗?”

卫寒阅愤愤地将十指伸入他领口,冰得延陵钧「嘶」一声,又拢了拢他双臂道:“再往里伸一伸,手腕都冷得要命,小冰块。”

二人交颈鸳鸳似地黏糊着低语,卫寒阅见延陵钧迈步,便遥遥对靳元题道:“我与左谷蠡王尚有话叙,你先回罢。”

原野上风声犹如呜咽,须臾后听得靳元题轻声道:“可奴才的职责是近身伺候殿下,倘或不顾殿下兀自离去,乃是溺职之失。何况殿下纯稚可爱,若遇歹人,奴才更是万死不足以赎罪。”

延陵钧听靳元题话里有话便欲呛声,可卫寒阅一把捂住他的嘴,指了另一条小径,又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声。

眼眶还红红的,可爱得要命。

延陵钧顺着他的意思,二人避开靳元题,捻脚捻手地往延陵钧的穹庐去了。

其实纵然二人堂堂正正地从靳元题面前路过,对方也拦不住,可这般偷情似地暗中离去,趣味可大不相同。

延陵钧一壁抱着他走,一壁贫嘴道:“奴才就晓得殿下最疼奴才,不三不四的人可比不上。”

卫寒阅贬他道:“他可很会伺候,你差当得不如他。”

延陵钧哪里服气,道:“待会殿下坐我脸上,瞧瞧我有无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