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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帐外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卫寒阅抱着小克起身打起帘子,便见周凭轼抱着一大捆腊梅立在外头,面上急迫之色未褪,整个人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呆头鹅一般望着卫寒阅。
卫寒阅忍俊不禁道:“怎么,命你去湛山寺替我摘花,花尚未凋零,你瞧着倒蔫了。”
怀中腊梅被卫寒阅接过,插入三螭纹玉花觚中,周凭轼目光牢牢锁住卫寒阅弱柳扶风般的纤细背影,近乎笃定道:“您是有意的……遣卫辘轳去剿匪,遣我去采花,为的是刻意支开我们,而后将自己送进此处,是也不是?”
山中清寒,腊梅尚含苞待放,卫寒阅轻抚半阖的嫩黄花瓣,细嗅馥郁清艳而不媚俗的香气道:“只是想看花,你未免太多心了。”
周凭轼步步逼近,卫寒阅见这向来温顺的人似乎被逼急了一般,竟颇有兴致,可旋即便被周凭轼托住膝弯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美人蹙眉道:“你这是做甚?”
周凭轼破天荒地硬气一回道:“劫狱!”
话音刚落,卫寒阅便察觉耳畔风声急掠,周凭轼抱着他如入无人之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条条幽深狭长的廊道,囚犯狱卒们只觉眼前一花,尚来不及凝神细看,流光般的影子便消失在视野中。
落在娱游殿屋脊上时,卫寒阅望向身侧的周凭轼,惊疑不定道:“你……你服了五石散吗?”
否则绵羊何以一夕之间转了性,成了说咬便咬的野狼了?
被丢下的小克骤然从二人身后飞奔过来,「喵嗷喵嗷」地凄厉叫着,一把窜上周凭轼的脖子伸爪便挠。
【狗男人敢绑架我崽!我挠花你的脸!】
周凭轼晓得这是卫寒阅的爱宠,怎敢反抗,只得左支右绌地躲避着利爪疯狂的攻势。
卫寒阅:“……”
见周凭轼吃瘪的狼狈模样,他方才生出的几分不虞倒消散了,轻笑着招招手道:“小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