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惊异于自己会对卫寒阅情根深种,在他看来,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对他充满从未有过的、罂粟似的强烈吸引力。
他无法否认卫寒阅生就得天独厚的惊世之貌,可第一眼时心口处传来的风雷震颤般的悸动,却似乎远远超出皮相与容貌所能产生的能量。
仿似被初生的小金丝雀用羽毛湿漉漉的脑袋撞了下胸腔,这世上雀儿那样多,却再没有第二只这般可爱可怜的小金丝雀,或许也不是小金丝雀,而是小凤凰、小狐狸、小奶猫、小蝴蝶……
穆隐深简直无颜面对卫寒阅,唯恐对方会觉得自己轻浮,在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形下便妄谈爱意。
一整宿少男怀春总是诗,翌日他五更即起,将家中里里外外又洒扫一遍,只是动作轻得很,不会惊醒任何一场酣然好梦。
午时已过,仍未听见卫寒阅有任何起身的响动,穆隐深粥都煮过好几锅,担心他身子又不爽利,遂轻轻叩了叩门。
毫无回音。
穆隐深又稍稍加了点力道,屋内仍是阒然一片。
他眉头渐渐锁起,想出口唤一声,却猛然意识到……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
支吾半晌也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道:“你可起身了?”
声音不算小,却仍未有回答。
穆隐深只得说了句「我开门了」,便将门缓缓推开。
晌午的日光在屋内氤氲出一片朦胧的光雾,恍然间如霭霭春浓,只是原本应当沐浴在暖阳中的那个人却失了踪迹。
穆隐深未来得及去给他裁制新衣,更无机会徐徐剖白心意,甚至……尚未来得及询问他的名姓。
洛神偶然之间落在他怀中,可他一无所有、鄙陋伧俗,洛神便振衣而去、未曾留与他只言片语。
不,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