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没过多久,饥荒过去,大家想清点饿死的人,但发现实在太多了,就不了了之。
五十年过去了,如今她看着箩筐里刚蒸出来的馒头,还是会恍惚,恍惚地不知道是那一年在做梦,还是今天在做梦。
直到一通电话响了。
女人张口就问:“是……小神婆吗?”
普通话,体面人。
小神婆谨慎地把黑话夹在对话里,对方毫无反应,但是提起了一个名字。
“我……我是从我婆婆那里知道的你,我婆婆叫,我婆婆叫琳琅。”
琳琅。
琳琅当时在长长窄窄的乡道上,迎着红灿灿的夕阳,牵着她的手,问她:“婆婆奶有没有哭啊?她最怕疼了。”
“哦,有事吗?”她抖得拿不住咽,烟灰掉了一桌子。
她昨天还在电视上看到警方破获了一桩拐卖人口的陈年旧案。
这几年,警方动作越来越麻利了。
“我就是想找您看个人,我婆婆说您很厉害,当年我丈夫……我丈夫走的时候,她说过应该提前找小神婆的。”
她想找的小神婆,应该是老神婆。
但是小神婆认下了,她套问:“你婆婆记得地址?”
“她……她现在不记得了,我婆婆前两年身体不好,这两年已经不大记事了,这地址是她早几年记下的,我今天才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