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过圣玛丽医院,到达帕丁顿站,从伦敦去往巴斯的火车半小时一趟,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沿途风景绮丽,周边时而吵嚷,时而安静,两人始终都没有说话。
等火车到站,踩上巴斯的土地,李沛予才有了自己即将缺席开庭的实感。
持续响个不停的手机已经被柴暃收走,她爽利地按了关机键,然后丢进自己的汤丽柏琦托特包里。
他们坐上电车,柴暃没去拉手环,急刹车时,李沛予伸手扶住她,在下车之前,都没再松开手。
几次搭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意识到柴暃没有说话的打算。后来经过waitrose,他示意她稍等,自己进去买了两支冰激凌。往常乔伊为了吃到冰激凌,总说要请他吃,他不拆穿她,两支最后都进了乔伊的肚子里。乔伊巴不得全部吃掉,柴暃却固执地要他一起吃。
“不觉得草莓味跟你很配?”
她终于愿意说话,他莫名松了一口气,慢慢吃掉那支草莓味冰激凌。
巴斯别名“澡堂子”,柴暃带他去看罗马浴场,两个人只需要出一份的钱,因为柴暃有巴斯大学的学生证。
浴场傍晚有音乐会,到处是携伴而来的情侣,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李沛予是不愿意跳舞的,柴暃执意拉他一起,他也没妥协,只看着她跟另一位跟她搭讪的陌生男士跳“扭扭舞”。
有掌声渐渐响起来,甚至乐队也在配合两人伴奏。回来时,柴暃已经跳出一身汗,并送给李沛予两个字:无趣。
夜晚的巴斯大学仍能看到鸭子,和乔伊养的颜色品种都不同,个头也要大上几倍。有晚风吹过来,李沛予去看树下仓皇的小鹿,有那么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跟责任。
他始终跟在柴暃旁边,直到跟着她一路进到宿舍,他忽然就想起伦敦,想起被自己抛下的工作伙伴,只是还没来得及深想,身后的门被“嘭”一声关上,身前的人亲了过来。
那一刻他本能地反扣住她,低头去回应,然后渐渐反客为主。他听见柴暃在耳边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不主动、欲拒还迎的?”
他并不回答,只是将她抱起来,在她的指引下用脚踢开虚掩的卧室门。
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向来觉浅,这一晚却睡得尤其死,甚至不知道柴暃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留了纸条,柴暃告诉他她有早课,末尾一句,“你自己回伦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