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识寒独独将重音放在“三天”上,是不愿相信,倪末花了那么久才确定他的声音对她有用。
他一腔意难平,又黑着脸重新去看合同。原本并不打算逐项核对,但他有些微的强迫症,看到错字别字就想修改。
而倪末拟出来的两页合同,错别字连篇,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倪末见他下笔修正,低头去看自己手上那份,面色忽然一僵。
她答应赴约,只抱一线希冀,并不奢望可以见到沈识寒。直到昨晚失眠到后半夜,才忽然灵光乍现,翻身起来拟稿。写得太急,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又一大早赶在柴暃过来前下楼打印,没来得及通读修改。
错字确实多得有些过分。
然而沈识寒的校正速度惊人,一会儿就将纸页递还回来。
倪末定睛一看,心微微一动。
沈识寒的字跟他的气质不太相符。他本人桀骜不羁,具有强劲的侵略性。而他的字,下笔精稳,结字清峻,布局疏朗,携带一股沉寂气息,看了让人心平气和。和他平定人心的声音更像一些。
她正端看字迹,底下另一份又被他抽走。
倪末望过去,盯住他几秒,说:“你答应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说了吗?”沈识寒略抬了抬头,仍仔细在纸上写一笔小字行书,“价钱都没谈拢,你就想逼我上你的贼船?”
倪末立即意会:“你觉得什么价钱合适?”
沈识寒闻言抬眸。
他今天一身港风打扮,戴一只罗杰杜彼腕表,举手投足宛如从港偷渡而来的古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