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提着那盏镶金宫灯,举到夏蒹脸前,第一次看清了夏蒹的脸。
面色如玉脂般白皙,一双杏子眼让人想起林间惊惶的鹿,嘴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两手都攥得很紧。
简直就连紧绷的头发丝儿都写着害怕二字。
裴观烛凑近,就见这位声称自己怕黑的表姑娘肩膀猛地一缩。
他微顿,拇指下意识摩挲了两下宫灯木柄。
夏蒹僵着身子,任他提着灯笼打量,也抬眼直直看着他。
“夏姑娘有这么怕?”裴观烛问,“便是有我跟着你,你也害怕么?”
夏蒹心里近乎怒吼,就是他妈的有你跟着我才怕啊啊啊!
心是这么说,夏蒹微微呼出一口气,偏过头,像是害羞,目光躲闪,“有裴公子在身边我自然不怕,只是你我二人大晚上走在这没人的地方实在于理不合。”
话落,夏蒹悄悄抬眼,掠过鬓边发丝偷看,却没想正正好好对上裴观烛盯过来的视线。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些,”裴观烛手腕高悬,提着宫灯,面如冠玉,五官若细笔勾勒,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映上几分澄澄水色,唇角微勾,“我只是体力不济,想抄条近路,还麻烦夏姑娘体谅一下?”
他说话时,喘息声接近于无。
夏蒹心中狐疑,可又怕裴观烛是真的不舒服,毕竟原著中他身体确实算不上好。
看着暗不见底的前路,夏蒹内心纠结一番,还是咬牙同意了。
裴观烛的命才是第一位。
他活着,她才能回家,可不能让这活祖宗出现哪怕一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