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清云闻声赶来，见莫微月脚下一地的玉碗碎片，正要俯下身去收拾，莫微月却把她叫住了，“姑姑去准备些茶水来...”

清云不明所以，但她是个听安排的人，就算那茶壶里的水还充盈温热。

莫微月再转过身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听医师说那药饮后会发困，我先扶你去床上吧。”

“好。”莫微月露出了好脸色，她也不能不接着。

将容里安置好后，莫微月回头便对顾素容发起了难：“还不跪下仔细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若是连几块碎片都捡不干净，你可如何能照顾好裴容呢。”

这样的下等活让顾素容做便是赤-裸-裸的侮辱，顾素容最重出身，当年赵府后院之人不得进入前院是她定下的规矩，可见她是多么瞧不起下等人。

这个下马威真是踩在了顾素容的底线上。

容里很为难，她甚至想顾素容恼羞成怒就这么走人，或许现在的莫微月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暂时放过顾素容，但出尔反尔朝令夕改，难道不是已经黑化了的恶毒女配的标配吗？

不只是她，连莫微月都低估了顾素容对原身的执着程度。

看着顾素容俯身去收拾一地碎片的样子，容里只想晕过去一睡了之。

【真爱真爱真爱真爱真爱——】0918完全无法体会到容里的为难与尴尬处境，她只会在旁边嗑瓜子看笑话。

“本宫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等下人的活儿，真是叫本宫刮目相看。”容里因为药物睡着了，莫微月走到顾素容面前脚差一分便要踩在她手上。

顾素容拿着帕子装好碎片缓缓起身，“殿下今非昔比，才真是让人另眼相待。”

莫微月重复着那个微笑。

“你既是知道今非昔比，怎么还敢来招惹本宫？”她靠近顾素容，丝毫没有恐吓的成分，就像是在平述事实：“难道就不怕本宫杀了你？”

顾素容看着她的眼睛：“杀了草民对殿下没有好处，容儿身子本就不好，再让她伤心过度了，最后伤的也是殿下。殿下爱屋及乌，必然懂得这个道理。”

她那眼中的得意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她撕碎了。

可莫微月又不得不承认，顾素容说得没错。

裴容是个善人，她不会允许她所亲近的任何人的消失，即便有人曾伤害过她。

“你居然用裴容来做挡？真是好算计啊。”莫微月怒极反笑，讽刺道：“裴容要是知道你存着这份心思，想必感动得很。”

“殿下又能比草民干净几分呢。”

顾素容垂开眼睛，不再与莫微月对视：“殿下这么帮着容儿，难道只是为了偿还多年的养育之情？要是让容儿知道了你对她怀着的心思，想必也感动得很呢。”

“你在威胁本宫？”莫微月紧抓住顾素容的肩膀，顾素容手上一松，刚收拾好的碎片又落了一地。

刺耳的脆响让莫微月连忙朝着容里所在的床榻看去。

还好人没有醒。

“殿下在怕什么？”顾素容明明处于低位，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殿下知道草民为什么会被和离出府吗？”

“容儿知道了草民对她的情谊，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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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传来了赵汉明秋后腰斩的消息，容里被顾素容扶着，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容儿！你没事吧...”顾素容心疼不已，为着一个人渣如此确实不值得。

容里虚弱地摆手，“父亲，你救救汉明吧父亲，母亲——”

裴公和长公主也徒有心疼的份儿，他们这个时候出面，别说赵汉明了连裴容都可能再保不住，皇上正在气头上，要不是看了裴府与皇太后的意思，裴容哪有这么容易一滴脏水不沾。

裴府护住裴容，太后护着赵鸢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