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本就裹得严严实实的何晚山在床上缩成小小的馒头包,一副被冻得不轻的样子。
余燃见状心里一喜,心想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南方人总是对北京深秋的温度有着误解。
何晚山过去的十多年都生长在温暖的江南,那里的秋天一直到十月末尾还残留着盛夏的余温。那里的人也一样,总以为落笔为秋就还不是冬天,却不知道在北方,这乍暖还寒的时节最易让人挨冷受冻患上感冒。
余燃起身关上窗拦住呼啸凛冽的风,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挪到何晚山床上,把人搂进怀里。何晚山怕冷,他刚张开手臂就钻进来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凌晨破晓。
何晚山从梦中醒来,身旁的人搂着他神情安宁,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匿在黎明模糊的柔光里,好似所有的锋芒毕露都在此刻褪去了凌厉。
何晚山没再把人赶回自己的床上,而是悄悄地红了脸,假装自己从没醒过一样合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自那天之后,余燃每天洗完澡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躺在何晚山的床上等着自己被宠幸。
虽然他们之间的接触仅限于拉拉小手抱抱贴贴,但余燃却心满意足。
一个月后,又是一次月考。
批改过后的试卷下发,何晚山照旧是第一名,余燃的成绩升到年级前五十后就一直在边缘徘徊,与年级前十的目标横着二三十分的差距。
语文课结束后,余燃开始复盘自己考得最差的语文。
何晚山从办公室回来时看到余燃脱了校服外套,里头只穿着白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透明杆的水笔,认真地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这是何晚山第一次见到余燃戴眼镜的样子,他原本是假性近视眼睛度数很浅,最近用功念书眼睛有点近视加深的趋势,于是就去学校附近的眼镜店配了一副眼镜。
何晚山趁着低头去课桌柜子里拿书的工夫悄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