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道:“四个孩子都还要上学,就不带了。”
她这次去主要是为了查探情况,带着孩子容易分心也误事。
张氏倒也没意见,她确定不能再生育后就将贾琏看得跟命根子一样,王府规矩大,何必让孩子过去三拜九叩受委屈。
王府世子的满月宴相对靠前些,张氏和阮卿换好衣服出去,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地一路上行驶到了南安王府。
宴会上人多,都是些年轻夫人,但带孩子的不多。夫人聚会除了赏花品茶等等附庸风雅的事外,就只有说儿女了。但南安王夫妻因为聚少离多,新婚近十年才有了一个宝贝世子,如今才周岁,古代人寿命短,娶妻都是年纪不相上下的,能与世子相配的不是没出生就是最多一两岁,不合适带来。
倒是有几个庶女,受宠的好歹还能有个县主名号,但也只是因为还没有嫡女,有了也就不值钱了。
阮卿百无聊赖地坐在张氏身边吃水果,这里的点心都又腻又甜,远不如荣国府里的好吃,虽然吴茗严禁奢侈,现在每顿饭量都不多,但花样多,每份菜都少,跟自助餐似的,巨好吃,她胃口早就被养叼了,吃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来之后就一直在默默观察南安王妃,但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她符合所有传统女性的美,温柔大方,贤惠端庄,每句话都透着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如果阮卿不知道南安王病死或夭折的几个庶子都有她参与的话,大概也就信了。
实在没什么收获,她就专心吃自己的了,别说,虽然点心做的稀碎,但水果都是进贡的上等品,味道不错。
她刚用签子扎了一块芒果准备吃,就听王子腾的妻子突然问道:“政二奶奶今儿出门是没吃东西吗?怎么看着不与人沟通的样子。”
阮卿手一顿,抬头看过去,敏锐的察觉到了探究和不屑。这里的人都在奉承王妃,就她一个人专注美食,确实突兀了点。
张氏心里一秃噜,生怕她嘴快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就笑道:“王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家这二奶奶就是个憨货,平时嘴不停,又不爱诗书,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些吃食了,常常显得倒像是我们亏待了她似的。”
张氏帮她出头,她也就不吭声了,虽然阮卿更想上去就给她两耳光。
谁知王太太竟是不依不饶,她早看阮卿不爽了,因为王熙凤养在荣国府,妯娌亲戚们都明里暗里内涵她容不得人。
可她是不喜欢王熙凤,但也从没想过害人,嫡长孙女的婚事不能差,否则会带累下面的妹妹,她养着好歹能尽心尽力,可谁知道阮卿是怎么想的。
听说荣国府让两个小姐跟着爷们读书,这还得了,以后名声差完了,谁还敢娶,她女儿的婚事怎么办?
因此阮卿虽然没怎么得罪过她,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势如水火。
她道:“研究这些好啊,虽然不务正业了点,但也好过让姑娘们都跟着爷们儿读书,千金小姐混在男人堆里,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了?可怜我们凤丫头,她生父还活着的时候最疼你这个妹妹,谁想到他人一去,你竟是憋着坏害他闺女呢!”
阮卿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正要回击,就听斜后方一个较为熟悉的女声道:“王太太这话可有失公正,谁不知荣国府二太太平日最爱女儿,与两个丫头都是同吃同住的,何谈加害之说?”
同时另一道略显清冷的声线响起,懒懒道:“谁说女子读书无用?家母未出阁前也是才华横溢,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因着这祖母才看重家母,父亲对她也是敬重有加,王太太这样说,可是对家慈不满?”
好家伙,这锅扣的。阮卿简直想给她鼓掌。
她回头看过去,前者是贾冬,正遥遥对她举杯,腼腆一笑,后者是贾敏,她搬出了贾母,一记绝杀就把王太太干熄火了,只是人看着气色不太好,眼眶有些发青。
这对不怎么熟的姐妹对视一眼,同时冷淡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