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知县等了许久,最后从车屋内出来的却是现任燕王。
尽管赵希言不希望母亲在这种露天的野外接受诊治,但她也深知母亲的脾性,不愿劳烦他人,惊扰百姓,又或许是害怕麻烦,不喜欢下榻陌生之地,最后关头,她只得顺从病重的母亲。
“下官睢宁知县,见过燕王殿下。”见赵希言身穿衮龙袍出来,很是威严,睢宁知县连忙调了个方向跪伏。
赵希言收起眼里的悲伤,从车架上走下,弓腰将睢宁知县扶起,“雨雪交加,天寒地冻,有劳知县大人这两日来回城内外奔波,小王感激不尽。”
“皇后殿下与燕王殿下驾临睢宁县,是睢宁县的无上荣光,能为殿下效劳,也是下官的福分。”
睢宁知县说着官场上的客套话来讨好这个新帝与新后唯一的嫡子,皇室是权力的最顶层,而此人便正是站在泰山之巅的皇权继任者,睢宁知县虽是臣子,却是官场之中的底层,因而对于燕王的举动,他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些不自在。
睢宁知县连忙抽回手,抱袖躬身,态度尤为恭敬,“此地离京城还有些距离,但天越来越冷,行于途中,若有短缺,恐无法供应及时,下官想……”
赵希言抬手,“此次回京,带来的人马众多,母亲不愿惊扰百姓,扰了睢宁县的清净,车内可避风雨,知县无需担忧。”
随后又添了一句,“若是出了差池,有本王在旁,不会怪罪牵连睢宁县的。”
有燕王的开口,睢宁知县松了一口气,赵希言看了一眼远处,离睢宁县城有十几里,从一路走来,因河南行省献城投降,使得多个州县免受了战乱之苦,故而这里的百姓生活富庶,与受战争重创的济南府,对比明显,赵希言亲眼目睹两地之差,也通晓了战争带来的苦难,遂负手往外走了几步。
睢宁知县紧跟前,唯唯诺诺的随于身后,“是块风水宝地,睢宁县也治理的极好,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殿下谬赞,下官作为此地父母官,食君之禄,就该替陛下尽忠,天下之财,国家府库,皆取之于民,下官为父母官,自当要为百姓谋福。”睢宁知县回道。
“父母官难做吧。”赵希言负手问道。
知县思索了一会儿,“乡县杂事多,尤其是百姓的家务事,太宗陛下兴办学堂,派遣教授,百姓识字与通文化的数目有所上升,然未普及各地,尤其是落后偏远之地,教育仍旧有所欠缺,因而有时会被这些繁琐细碎之事缠身。”
赵希言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创办地方教育的力度远远不够,这是个问题。”
随后赵希言向左右挥手,明章端着一支木盘走上前,上面是金锭。
“殿下?”知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