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九昭穿着青色的袍子抬头谢道。
发现是一身穿宫中官袍的内使,亦是翰林院内负责打扫与送呈草诏属官。
此时翰林院中无人,张九昭这一番动作,也没有惊到来人,内使脸色温和,朝张九昭拱手,“小人来帮大人收拾吧。”
张九昭再次感谢,收拾过程中,三人同时低下头,“皇太子被李皇后软禁于东宫,江阴侯平定燕王之日,便是吴氏族灭之时。”内使轻声道。
从蓝色广袖内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张九昭愣住,内使瞧着他的模样,便望着书生白皙的手,右手小臂因写字而使肌肉线条明显,握纸的五指骨节分明,笑眯眯道:“张大人生得秀气,白皙干净,这肤色,便是宫里的娘娘,也比不上。”
张九昭起身,将散落一地的草诏整理齐整,内使帮衬了一会儿后叉手道:“虽是草诏,但所用纸张与寻常纸张不同,价格昂贵,大人下次,可莫要再如此粗心了,小人先行告退。”
内使走后,张九昭坐回太师椅上,悬于腰腹间的革带轻轻磕了一下木椅,重归宁静的翰林院,只剩他一人,因内使的到来,使他陷入了无尽的猜想中,“太子被软禁一事看来是真的,这样一来,济南府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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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
几次进攻济南府都被明廷打了回来,这让未逢败绩的燕王也感到棘手,燕军的士气也随之开始低落。
是夜,燕王赵择独自一人披着一件挡风的斗篷,手中拿着一盏烛灯,站在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旁细细端详,似在查找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两军火器对垒,济南府居高临下,朝廷军队人数众多,比较燕王最终撤兵的缘由,“老师,这么多年了,学生的用兵,还是不如您啊。”
银光洒照在军营之中,秋风卷起营地旁的落叶,吹拂着放哨的士兵,挂在木柱上的燕字大旗迎风飘扬。
秋风卷起帘帐,吹入燕王的帅帐内卷灭了几盏烛灯,帐中瞬间变得极为暗淡。
一个人影靠近营帐,逐渐扩大在帐壁上,“大王。”
燕王回过头,见帐壁上的影子便道:“进来。”
影子进入帐内,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王,是京城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