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烧了那大床,陛下已不是第一次晚间要冷水了。
旁人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此事却瞒不过他。
定然是开荤后知道了滋味,夜夜欲念焚身,借冷水消火罢了。
其实,这念头若是少年时从未被压制过,那也无妨,可如今陛下二十三,在沙场上勇猛,在床笫上算来还是头次尝了鲜儿,可不就夜夜惦记着么……
也是可怜陛下。
贵为一国之君,身边连个侍奉纾解的人都无。
霍戎用冷水稍稍洗濯罢,偏头一看,窗外已蒙蒙亮。
此处是卫国公府的宅院,从今日起,那人和自己,算来不过咫尺之遥。
第二日起,商沅便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深居简出。
他捉摸不清暴君的行事,只能被动减少碰面的次数,顺便想想五天之后怎么苟命。
商沅想躲的人,偏偏有人巴不得黏上去。
卫国公夫人一大早便把商阙叫了来:“阿阙,你也知道,如今陛下住在了咱们家里,这真是祖宗开眼,他还没立后呢!”
商阙眉心一皱:“那又如何,儿子可不敢肖想陛下。”
“陛下也是人,不也是七情六欲!”卫国公夫人压低声音道:“如今后位空悬,你也是商家公子,陛下寡情,那是他还没尝过情爱滋味,若是尝过了,难保不会把人放在心尖上。”
商阙含笑道:“母亲,舅舅不是一向和贤王走得近么,这才几日,风向转得还真是快。”
卫国公夫人一滞道:“之前是把宝尽数押在他身上,只是他如今已是废人了,之前宫里头赏的那药还在,他听说能让人情丝入骨,男人嘛……”
她本是瘦马苦出身,被侯府重金买下当养女,在宴席上碰到卫国公,从此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