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阿树绝对不愿相信。
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让阿树坚信谢琅不是真的叛徒。
自从她开始做关于梦中那个少女的梦之后,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在重复着两句话,但声音时常模糊不清,阿树只能凭着记忆猜测出大概语句。
一句话是“远离鲛人,他会阻碍你……”,阻碍你后面的字怎么也听不清。
鲛人?
顾临川吗?
阿树有些想不通这句话的意思。
她唯一认识的鲛人便是顾临川。但小川在她身边,一直对她很好,几乎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就算在西山府那晚他一脸阴郁,露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面,阿树觉得那也是因为他太过于生气。
但阿树始终还是多少受到了些这句话的影响。
偶尔会自以为毫无破绽地,偷偷观察顾临川的举止行为。甚至有时候下意识地露出防备和冷漠的眼神,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她已经逐渐对顾临川产生了不信任。
而另一句话则是“请务必找到真相,将正义归还人心。”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可是阿树下意识就觉得,这句话是关于谢琅的叛徒身份。这件事必定暗藏蹊跷,谢琅也没有任何理由叛变正道,成为魔教的爪牙。
然而,这件事不是她不肯相信就不存在的,也并非那个提醒她找出真相的声音,就可以证明谢琅是无辜的。
生死大事并非儿戏。
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阿树不敢轻举妄动,草率地将所有君景逢给她的消息,都尽数告诉谢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谢琅主动将他收集的信息告诉她。若是两人知道的情报内容出入不大,她可以引导着他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谢琅不知道阿树在暗中观察他。
他神色坦然地摇摇头,“我将此事告诉了父亲,但魔教叛徒在本家掩藏颇深,我们考虑到不能打草惊蛇,迟迟没有大张旗鼓的搜查。因此现在也还没有什么进展。”
阿树觉得他的说辞没什么问题,便暂且搁置下这个话题,又和他聊起魔教最近其他的动向。两人一直在书房内待到很晚,连晚膳都是送进来吃的。
期间顾临川还来找过阿树两回。
然而,阿树近日心里一直对顾临川有些许不信任,在魔教这件事上有意无意将他隔开,不愿意让他参与讨论。再加上今日午睡时,梦中那个从未露脸的男子也是鲛人身份。一时之间,阿树莫名对顾临川产生了几分抵触,就索性连书房的门都没让他进来。
谢琅不知个中缘由,一副嫌事情不够多的看戏模样,在一旁笑眯眯地问:“怎么了,两个小朋友闹别扭了?”
阿树不愿多说,但看着谢琅一双狐狸眼,眉眼弯弯十分欠揍。
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是啊,像你这种老年人,当然不懂得我们年轻人的快乐。”
“……???”
谢琅就算再不喜欢江湖人称呼他为玉面郎君,但这也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他听阿树竟然说他“老年人”,惊讶地瞪大双眼,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没有一丝皱纹的痕迹。
怎么能说是老年人了?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我的长相,再看看你的长相,一副老奸巨猾的狐狸样,哪有我这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好看。”阿树还故意捧着脸,眨巴眨巴眼睛。
夜色朦胧,在柔和的烛光下,小姑娘唇红齿白,肌肤娇嫩白皙,像一块上好的嫩豆腐似的吹弹可破,确实看起来青春美丽。
谢琅咬牙切齿,又的确不得不同意阿树年轻貌美。
但他仍然不服气,强行辩解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妙处。这满杭州城的闺中少女,谁不想嫁给我谢琅做娘子?”
“我不想。”阿树干脆回答道。
谢琅一哽,心里莫名有一股失落劲儿。
但他下意识不愿细想其中缘由,只顾着和她斗嘴皮子,笑盈盈地抖了抖衣袖,一副高攀不起的潇洒姿态:“你就算想嫁,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谢!琅!”阿树说不过他,气哼哼地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直直把他推出书房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爱娶谁娶谁去吧!”
“嘭”的一声,房门在谢琅鼻尖前关上。
谢琅摸摸鼻子,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笑意,含着几分宠溺和纵容。
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院内一片安静祥和,鸟雀也早早归巢休息。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默默地注视着人间无数悲欢离合,从不沾染世俗尘埃。
远处的人回首,再看了眼书房内亮着的烛火,和映在纸窗上绰约的人影。
似是有声轻叹。
“纵然我想娶,你也未必会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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