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见到她了。
他窝在座椅上眯了一会,半睡半醒间想起好久以前的事情。
爸爸出门打工的时候,他就自己在家,自生自灭。
饿到不行就去偷东西吃,然后是偷东西卖掉,换钱买吃的。
被抓到警察局,因为年纪小没法判刑,被爸爸接走回家毒打一顿,打的动不了了,再自生自灭。
但人要活着,总要吃饭的,于是偷窃和毒打交替着,没有尽头。
爸爸厌烦了,干脆把他卖给专收男童的人贩子,这些男童要么被卖给南方没有儿子的人家改名换姓百般疼爱,要么沦为怪癖者的玩物。
中朝混血,自然是玩物的优质选材。
有次过年,爸爸带了那些人过来“提货”,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自己是在受□□,拼了命咬伤那人逃了出去。
村里似乎有人家回来过年,很是热闹。
那是他第一次见安以诚,穿着火红的毛呢短衫,安以轩牵着她的手,怕在外面手冷,干脆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肯定很暖,他想。
追他的人揪着他的脖领,嘴里骂骂咧咧,安以轩瞧见了,直接报警。
当时安家尚且富裕,安母流产后一直郁郁寡欢,他和安家还算有点血缘关系,安家决定收养他。
安以轩宠着安以诚,有时候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弟弟腻在安以诚旁边,他肯定看不顺眼要教训几下的。
安以诚也不偏袒谁,美其名曰打是亲骂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