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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宁远和那个死鬼老爸困在这个四线小城,也不愿和她一起,站在赛场的高光下?

安以诚在家琢磨着笔画,一撇一捺像极了安以轩的笔迹。

信纸上只一行字,本是一秒读完的事,她却盯着那行字,呆坐了十分钟。

阳台上挂晒的迷彩服散发着洗衣液的淡淡清香,月上东山,她终于凝了思绪,把信装进信封。

这骗人的伎俩,在真情打动失败后,显得格外讽刺。

她穿上外套出门去找喻二哥。

八月将尽,落雨多少带了初秋的凉意,混着葱茏的绿植气息,藏进晚风的归途之中。

街市上,琳琅的店铺逐个亮灯,牌匾的彩灯映在湿漉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光束,烟花一般,竟有些刺目。

惨遭截胡,她被迫乖乖站在墙边,腕上挂着个塑料袋,装着两颗热腾腾的茶叶蛋,形象滑稽。

围在她跟前一圈的,则是些半大的少年,脸上稚气未退,个子却都不矮,周身散发出混混们独有的不良气质。

中间众星捧月的少年就是景黎,模样清秀,个子高挑,只是如今脸色阴沉,蹙眉酝酿着怒意,语气不善地骂道:“安以诚,你别以为我真他妈怕你!你哥走了那么久还没消息,谁惯着你跟我猖狂?”

见她满脸无所谓,景黎心头怒火更旺,炸了声狮吼:“说话!!”

安以诚微微抬头,鸭舌帽下一双桃花眸子眼波澄澈,又淬着薄凉的冷意,她笑:“人家校花不喜欢你,跟我投送的照片有什么关系?”

那本是极美的一个笑,景黎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可憎,气得他牙根痒痒,“你还好意思说?就他妈怪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恶女!”

“那要怪你见识短浅。”安以诚把茶叶蛋揣进口袋,平声回道:“你好歹也是个舔狗,小小挫折怎么就停滞不前了?加油啊。”

小弟见景黎被气得半死不活,忙插话,颐指气使:“黎哥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女的头发长见识短,一看就没文化,我们黎哥可是考上英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