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直接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她哭嚎起来嘴边还挂着涎水,傅闻钦嫌恶地皱了皱眉,道,“若是求饶有用,你就该放过许清,放过方徊,放过......”
最后那个名字傅闻钦说得很轻,赵韫根本没有听清。
只是舒眷芳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朕甚至都没有碰过他!”
“你碰过了!!”傅闻钦骤然怒起,一连抽了舒眷芳好几鞭子。
凄厉的尖叫声响在这座地牢里,与此同时弥漫开来的,是一股血腥味,混着霉腥气,让赵韫难受得蹙起眉来。
所以,傅闻钦成夜不睡觉,就是专门来干这个?
她和舒眷芳之间,是存在着什么他不知情的深仇大恨吗?
还不等赵韫细想,他听见傅闻钦闷哼一声,然后舒眷芳便笑道:“朕果然猜得没错,你闻不得血腥味。”
赵韫又钻出来看了一眼,只见傅闻钦的脸色有些苍白,额际还渗出些细汗。
他记得傅闻钦对他说过,她是没有体.液的,那现在这样,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赵韫担心极了,他忍不住跑了出去,伸手扶住傅闻钦道:“你怎么了?”
对上他视线的是一双银瞳,茫然的视线中带着几许疲惫。
“你怎么出来了?”女人抬起手,轻轻蹭了下他的脸颊。
“我...我担心你。”赵韫抿了下唇,然后偏头看向舒眷芳,只见那个女人用一双阴毒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你笑什么?”赵韫冷下脸来。
他站到了傅闻钦身前,将女人护到自己身后,彻底寒下脸来。
“你把她怎么了!”他质问着,用冰凉的口吻。
舒眷芳不屑地冷笑一声,拿不正经的眼神睨着赵韫,看得赵韫瞬间火起,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自称的是什么朕,一个废物,也配拿那样的眼神看我?”赵韫眸光幽冷,用出十足的力气,狠狠踹了舒眷芳几脚,他还没有尽兴,就被傅闻钦拦腰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女人冰凉的气息出现在他耳畔,笑音道:“夫人好兴致。”
不用回头看,赵韫就知道另一个傅闻钦又出现了。
“原来你每夜,就是来做这件事!”赵韫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傅闻钦打横抱起他,回眸冷冷看了眼舒眷芳,道,“我带你出去,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赵韫没再反抗,乖乖躺在傅闻钦怀里晃了晃小腿,道:“我的鞋子脏了。”
“那就扔了。”傅闻钦十分果断地替他脱下鞋子,丢在半路上。
“我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傅闻钦!”赵韫坐起身,拿纯澈而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她。
傅闻钦皱了下眉,“今天不行,你那儿肿得太厉害了。”
“呜。”赵韫委委屈屈嘤了一声,躺回傅闻钦怀里去,“都怪你不陪着我睡觉。”
“错了。”傅闻钦认错向来十分果断,她抱着赵韫回了披香殿,轻吻了一下赵韫的额头,“六月十九,我们成亲罢。”
赵韫听着,轻轻笑了一声,道:“好呀。”
嫁衣是傅闻钦带着赵韫亲自去选的,一身朱红,勾金鹤尾穿花云锦,鸳鸯交领,一双如意漾红凤翼缎鞋,傅闻钦还顺带买了个绣面金丝团扇给赵韫拿着玩。
“我才不玩!”男人把扇子丢回她怀里。
这人方才挟着他的腰说了一路昏话,真是不要脸!
“好端端地发什么脾气?”傅闻钦好好接住扇子,语气又变了。
赵韫身子一抖,见不知什么时候傅闻钦的眼睛又变回银色了。
“你...你回来啦。”赵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对他说坏话的那个傅闻钦,他就气急了,想打她一顿,可是见原本的傅闻钦一回来,一颗心又变得软软的,好像这二者根本就是两个人一般。
傅闻钦弯了弯嘴角,握住赵韫的手道:“刚刚不是还说要咬死我吗?”
赵韫一顿,“那是我对......”对另一个人说的。
半晌,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记得!!!!”
“傅闻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记得!!”赵韫死死抓住傅闻钦的领口不放手,既然如此,那那些日子,女人骗他做了那么多次,原来都是骗他的!
傅闻钦也不躲,哄着赵韫上了马车,道:“我在江南,购了处宅子,你是想先过去,还是想成亲之后再去?”
赵韫被她圈在怀里,温温和和地看着,一时也想不起生气了,手指勾着傅闻钦的发丝,道:“接爹爹过去吗?”
傅闻钦道:“岳父自然是要去的。”
“那......”赵韫抿了下唇,“那我还想带几个人过去。”
“谁?”
“许清,方徊,还有徐扬,他说他不回家去啦,我就想着反正也没事,就一块儿过日子了。”赵韫眼巴巴地。
傅闻钦沉了沉脸色。
“相好的!”赵韫软声软气的,“我这辈子都没什么朋友,你这样不答应我,以后我老了去跟谁打叶子牌呀。”
顿了顿,他又补充:“他们都不和我们一起住的,这些人也不是缺钱的主,就是......坐车的时候能不能一起捎上他们?”
傅闻钦仔细想了想,道:“还真是刚好凑一桌叶子牌。”
“那常秋呢?”
“常秋已经去江南了!听说准备在江南开一间学府,教书赚钱,等我们成亲时再回来......”赵韫越说越小声,低头自己玩着手,“而且,而且我都跟方徊和徐扬说啦,江南女子都很温柔的,他们要是想......那什么,我还能帮着物色物色。”
傅闻钦听着笑了一声,“那什么啊?”
“哎哟!”赵韫坐起身,睨了她一眼,“你知道!”
“我并无意见,都听你的。”傅闻钦摸了摸他,从怀里拿出一封朱色泼金的信笺来,道,“现在去把这个送过去罢。”
该送的请柬都送完了,最后一封该送去松涛会馆。
自从上次一别,方未启不放心傅闻钦的身体,主动上门找过她几次,这两个人在一处时,别人是插不上话的,于是赵韫只能和那个姑娘坐着说话,一来二去,竟十分熟稔了。
赵韫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那个姑娘好生亲切,但是他一个男人,和一个外女亲近,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在傅闻钦并不在意此事,还宽慰他,说既是交朋友,交的便是心,跟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
赵韫听着,渐渐也放心了。
而且最近,他对那一称之为咖啡的东西,有些上瘾。
两个人坐着马车,一路出京来到松涛会馆,因为事先知会过,赵韫过去的时候就有温度刚好的咖啡喝。
傅闻钦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正要开口说话,只听身边的赵韫道:“姐姐,我想再加一块糖。”
噗——一声,傅闻钦嘴里的咖啡喷了个干干净净。
“相好的!你怎么了?”赵韫拿手给傅闻钦拍着背。
舒明安满脸憋笑,趴在方未启肩上整个人颤抖不已。
“你管她叫什么?”傅闻钦问道。
“...姐姐呀。”赵韫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
傅闻钦抬眸,没好气地睨了舒明安一眼,道:“以后,别这么叫了。”
“那我叫什么?”
舒明安连忙过来道:“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想跟你商量。”
女子目光盈盈,一时让人不忍拒绝。
赵韫道:“你说。”
“我自幼孤苦可怜,没有人疼的,别人家的女儿都有爹疼娘爱,我却什么也没有。”舒明安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傅闻钦看得十分无奈,偏过了头。
可是赵韫一下子揪心起来,道:“好端端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有了。”
他本意是指方未启,可舒明安却一下子抬头,惊喜地看着赵韫,一把捧起他的手道:“是呀!现在有了!从今儿起,我就叫赵明安,管你叫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