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连连推托,道:“您已经帮了我们许多,我实在不能再收了。”
傅闻钦将银子放在桌上,转而蹲身去摸了摸豆芽菜一般的小男孩。
“叫什么?”傅闻钦问。
“李...李渊。”男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真是个好名字。”傅闻钦和颜悦色地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才对男子道,“你这孩子,瘦成这般,得多补补才行。京城物价贵,那三十两,实在不算什么。”
傅闻钦道:“就当是你妻主李佳欠我的,如何?”
男人听了,这才默声应了,感激地点头。
“妻主能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男子说着,眼底莹上一片泪光来,“只是...只是不知,妻主她究竟身在何处,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傅闻钦微笑,“无妨,我必倾尽全力寻找她的下落。”
二人从那家里出来,宋长雪一直沉默不语,让傅闻钦有些不习惯。
但她还是没有多问,只到了一个分叉口,对宋长雪吩咐道:“你回家罢,我该进宫了。”
宋长雪站着没动,傅闻钦正要再作催促,只见宋长雪忽然泪眼涟涟地抬眸望着她。
傅闻钦微惊,不明所以地看着宋长雪。
“学生今日才知,师父是什么样的大善人,大好人。”宋长雪哽咽着道,“以前那许多日子,学生总是在陛下面前弹劾师父,实在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师父最初不信任学生,也是应该的!”
傅闻钦张了张口,不知道宋长雪为何如此说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宋长雪含泪道,“师父明明一直孑然一身,哪里来的什么朋友。师父必定是看那对孤儿寡夫的可怜,才撒谎接济他们。”
啊......
傅闻钦一时无言。
“学生今后,一定要向师父学习,做这样的高风亮节之士!”宋长雪铿锵有力地道。
“......”傅闻钦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轻轻拍了拍宋长雪的肩以示鼓励。
到达福宁殿的时候,舒眷芳差不多已经用完了晚膳。
傅闻钦初时没有细看,等她行礼完毕抬头时,在舒眷芳身后看到了正在磨墨的赵韫。
“参见华君。”傅闻钦故意说了一句。
赵韫磨墨的手微颤,转而对舒眷芳道:“那陛下,臣侍先去里面了。”
“嗯。”舒眷芳点着头,对着傅闻钦笑道,“今日防卫的换了一批人,希望比前几日的效果好些。”
傅闻钦应和了一句,瞥着舒眷芳案上那个金制托盘,掀开看了一眼。
“陛下也要小心入口之物。”
“朕知道,这些都是探过毒的。”舒眷芳起身,略作整理了下褶皱的衣衫,道,“今日朕便早早歇下了。”
傅闻钦抬眸,从舒眷芳眼中瞥见一丝欲。
“陛下。”她轻声唤住舒眷芳,懒声道,“别忘了吃花生。”
舒眷芳“噢”了一声,从桌上的金制托盘中拿了一把花生,随意丢入口中,道:“今夜也辛苦傅卿了。”
傅闻钦沉默地站在殿内,她将殿内立侍的宫人都请了出去,独自留守在外殿。
她在等。
过了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了。
傅闻钦有些心急。
不过好在,就在她度秒如年地掐着时间刚算过五分钟后,听见内殿发出一声尖叫。
是赵韫的。
傅闻钦立即走了过去。
赵韫双手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舒眷芳自说自话,对着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依次作出抚摸和抓弄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