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人留下。

想到这里，胡十五挠了挠自己的乱发，咬着牙开口了。

“我也不瞒你了。你要是能活着把东西带回来，我这些年挣得家业，统统给你做报酬。”程余风刚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就看到对面的男人一脸肉疼地说，“没办法，谁让这么多年只遇到一个合适的！”

合适的？程余风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字眼，但他虽然能看到“规则”，但这不代表他能看到对方的想法。

似乎，人的想法与思维像是更高维度的东西，比如……灵魂。

而他能看到的只有三维物体的信息。

“不管你这小子是哪个山旮旯跑出来的，总听说过云星集团吧？”胡十五说，“云星集团下属有个研究所。就在飞星上。”

“我不是需要你去研究所哈，我知道你没那水平，”胡十五摆摆手，“但是研究所有一个直属矿场，那里专门出产星石。”

“我需要你到那个矿场去，拿到他们开采仪器的数据。”

哦？程余风这下稍稍有了点兴趣，研究所、矿场、开采仪器。

他莫名想到虚空发布的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摧毁那个“云星之泪”。

这个支线中的神秘矿场，会有这东西的线索吗？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程余风向前一步，脸上看不出表情，“为什么说我最合适？我需要解释。我不希望这场交易中存在信息差。”

胡十五叹了口气：“我这么多年的唯一一个目的，就是拿到那数据。具体原因不能告诉你。所以……”

他顿了顿，“我在门口的甬道上，装了一套测试仪。每经过一个人，测试仪就会启动，并传来这个人的身体数据。”

“而这都是因为，”胡十五面容严肃，“那座矿场，不仅要求身体素质至少达到a，还需要对星石副作用免疫。”

甬道内的检测装置。怪不得他知道自己是黑户。

程余风回想了一瞬，似乎有点印象，但他当时集中精力在听门内的动静，就没分神看甬道内的规则都有什么。

不过，星石还有副作用？程余风有些讶异，他本以为这种东西既然已经作为流通物，应该没有这种问题。

不对，他忽然眼神一凛，不一定。

当一样东西珍贵稀有到了一定地步，它的确可以作为某种筹码——

非大众的筹码。

“不过，从数据上看你倒是很稀奇，”胡十五说，“我不管你的来路到底是什么，我这人，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他微微眯眼，脸上露出些许阴狠：“不管用什么措施。”

但出乎胡十五意料的是，他还没真正威胁什么，对面老神在在的年轻人忽然抬起右手，伸了过来。

胡十五愣了一下。

程余风笑着问道：“既然合作了，不和我握个手吗，胡先生？”

胡十五有些迟疑地瞅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脏污，看到那个年轻人似乎全不在意。

他伸出的手被紧紧握住：“那么，合作愉快，”程余风说道，语调愉悦，“希望我们最后都能有满意的结果。”

“现在，该说说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了。”

当程余风离开那间小小的修理间，回到他们俗称的“阳道”上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细细的银线斜飞而下，在空中沾染了不同的霓虹光芒又映射出去，一时像是有无数光点在风中飞舞。

程余风注意到行人的背后都支起了一件小小的装置，向上投放出一个足够一人的半透明圆罩。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伞了。

“检测到天气变化，请问是否需要开启雨罩？”带着点电流音的女声在程余风耳边响起，他抖了抖自己沾了点雨水的黑色外套，看着雨滴从光滑的织物边缘滑落。

“开吧。”

胡十五不仅给他办了一套身份，还提供了一些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