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看完手册吧？”弗比斯说，“我记得她们说你是第四车厢的来着……列车上的规矩很多呢。”

“唔，至于你的朋友们，”他露出一个隐晦的同情眼神，“你最好赶快找机会给她们弄张票，或者一个前排的位置。”

“‘倒退’很快就要开始了。”

但当季衫凌追问起“倒退”指的是什么的时候，弗比斯却摆摆手，含糊其辞地表示自己不方便解释。

至于“登记”，似乎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对方记录了程余风的“名字”、车票编号、上车站点、座位号后就离开了。

“其实我对他那个怀表很感兴趣。”看着绿风衣弗比斯离开的背影，季衫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歪着头戳了一下张镜妍，“小镜子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听呢，”被她戳了一下脑袋的小姑娘笑着说，“这不是在看你和风哥推理嘛。”

季衫凌若有所思。

在弗比斯离去，并留下了几个模糊的线索后，三人立刻动身前往程余风座位所在的第四车厢。

现在看来，第一个突破口应该是前六车厢拥有的“乘坐手册”。

“之前没有在前几个车厢翻到，是因为我们上车后受到了虚空的警告，”季衫凌对程余风说，“‘不要觊觎他人拥有的物品’。”

“喔，这个‘他人拥有’的定义就很广泛，我和小镜子不太确定，就保守了一些。”

程余风一边听，一边踏进了第四车厢，一眼看到自己对面此时并没有人。

老头似乎离开了座位，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我在这边坐，”程余风走到自己那一排，弯腰向自己椅背后的收纳袋中摸去，果然摸到了一个薄薄的册子。

他抿了抿唇，把它抽了出来，发现这果然是他之前看过一眼的《乘坐手册》。

“是我的疏忽。”程余风叹了一口气，把手册放在三人中间，“我应该重视当时那个线索的。”

“不要回头？”张镜妍伸出手去翻开，在看到第一页那四个鲜红的大字后砸了咂舌，“这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你们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什么样子？”程余风忽然扭过头来问道，“没有时间来度量的话，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张镜妍怔了怔，琢磨了几秒钟，“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标志。凌姐，”她转向季衫凌，“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季衫凌似乎也没什么头绪，“我也没有想到。程，你提这个干嘛？”

“我觉得我们醒来的时间应该不同。”程余风的指尖划过纸页上鲜红的字体，而后往后翻了一页，“我怀疑，这句警告只针对特定的时段。”

他褐色的眼睛在认真思考时会流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像是某种琉璃石，“我觉得，我醒来的时候，列车正在某个特殊时段。”

“而这个时段就是弗比斯提到的‘倒退’。”

鲜红字体的下一页反而是正常的标题，居中印着“青藤列车乘坐手册”“请乘客认真阅读”等字样。

这说明了两点：

一，那句警告是整个手册中最重要的一句话；

二，那句警告应用到的时段并不确定，可能随时出现，因此必须印在最醒目的位置。

他继续往后翻，下一页印着的则是乘客守则。

“你们也来看看，这应该就是那些隐形的规矩，”程余风对两位同伴说，“你们小心行事确实是对的。”

因为在守则的第五条，就明确说明，后六车厢的乘客不得主动拿取《乘坐手册》进行阅读，否则将被视为违纪。

“就猜到是这样，”季衫凌撇了撇嘴，“不然这就不会是一个难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