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迎假模假样地又咳了起来。
“太医院那些……”凌琅本想说太医院那些废物,忽又想起凌琅的父亲正是太医令,故而噤了声只把门窗关好,将人往榻上扶。
谢相迎这些年病久了,装病是手到擒来的事。捂着胸口和嘴好一通咳嗽,把凌琅唬的一愣一愣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朕去叫红玉。”
“嗯。”
谢相迎道了一个字,趁凌琅出门的空档儿火速裹上被子装睡。
凌琅带着红玉回来,见谢相迎又睡过去,吩咐红玉把药热上留下那只可怜的鹿便离开了。
这些年凌琅总是借着各种由头往谢相迎这里送东西,无功不受禄,谢相迎一看这些东西就头疼。论赏赐,凌琅从来没亏待过他,可每每需要杀鸡儆猴的时候,凌琅第一个处置的就是自己。
见凌琅远去,谢相迎麻溜的换上衣裳准备往太平街去。
红玉见凌琅前脚刚走,后脚谢相迎便想出去,忙提醒道:“这会子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竹篱,公子今日还是别去了。万一陛下折返回来……”
这大冬日里,怎么能再经得住一两个时辰的跪着。
“今儿上元节,虽说要节俭开支不设家宴,但沈太后一定会和凌琅在一处用膳的,他晚上肯定出不来,你多盯着宫里的动静,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谢相迎披了件雪白的狐裘,没等红玉把手炉递给他,将幕篱套上就冲进了雪地里。
院内的雪未来得及清扫,浅色的锦靴落在地上吱吱响,人和雪同样的纤尘不染。
这是入冬以来谢相迎头一次自己出门,平时不是丫头小厮的跟着,就是得小心翼翼陪着凌琅,还从未有过这样舒心自由的时候。
人向雪地里撒欢的狍子似的,一溜小跑往太平街去的荟萃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