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来就忘了,”临槐道:“眼下不正好,还能有些惊喜。”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红,仿佛闭上眼都能看见红色,临槐摇头笑道:“不过我从前倒是从未想过会和什么人成婚,今日恍恍惚惚的,觉得怪神奇的。”
凤栖也躺上去,说来也是奇怪,这床帐一放下,四四方方的空间独立出来,倒有了几分聊心事的情趣。
“其实我是想过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埋在心里头几千年的话就说了出来。
“猜到了,”临槐笑道:“男仙君与男仙君成婚,本就是你提出来的,若非心中有想结婚的仙君,你又怎么会想到跟陛下提这茬儿。”
“就不能是我心疼那些怨偶?”
临槐笑着白了他一眼,凤栖却不出声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临槐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和那个人成婚呢?”
凤栖垂下眼睫,半晌,像是自嘲地笑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似是不愿意提,又把话头抛到临槐的身上,“只是我从前倒没看出来,临槐仙君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会喜欢男人。”
“原也不分什么男女,只是千百年来恰好遇见这么个人爱上了,他又恰好是个男人。”临槐道:“还是桩孽缘。”
“天下□□,本就是苦比甜多,”凤栖道:“好歹你还能有个念想。”
“风流成性的凤栖君,原也是个痴情人。”临槐揶揄他,龙凤双烛的橘黄色光点透过床帐映进来,凤栖君的眼里却像是真的落寞。
今日的凤栖君歇在婚楼,并没有回金仙城主殿,雀明替他守着主殿,逗着玻璃缸中的金鱼玩。
他手边还有些凤栖给他的典籍没来得及看,只是他这会儿并没有什么看书的心思,鱼缸里的金鱼无知无觉地游动着,它死不了,只能在麻木中感受着孔雀曾经的麻木。
雀明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站起来伸手把金鱼捞出来,逐渐失水的金鱼在他掌心不断地翻腾,因为求生的本能而奋力挣扎着,眼神绝望而空洞,张开的嘴不断呼吸,濒死而痛苦。
“啪——”
雀明又将他丢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