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骂女人用的词都很难听,各种污言秽语,就连赵阳阳的长相都能拿出来批上一通,谢予不大习惯这种直白的人身攻击,但又没办法跟一个能当自己妈的女人来辩驳这个,只好站起身来,拿“上厕所”做借口,匆匆出去了一趟。
医院里的厕所并不干净,尿骚味儿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各种黑乎乎的脚印印在地上,谢予忍耐了片刻,觉得还是陈强妈的念叨比较好忍受一些,就又拐回去病房门口。
病房门口,陈钊刚把陈强父亲给安抚好。
陈强父亲大概被自己儿子差点死掉的事情给吓到了,脸色惨白,走路的时候腿都在抖,有两个老太太来和他们推销保健品,被反应过度的陈强父亲连推带搡的骂走了,俩老太太差点当场倒地上讹人,又被陈钊拿“警察”身份吓走了。
这俩老太太走之前还不甘心的瞪了陈强父亲好几眼,隐约骂了几句“怪不得儿子住院”,陈强父亲要翻脸,被陈钊拦下了。
“算了,几个小老太太,搞不好要碰瓷的。”陈钊拍着陈强父亲的背,本来想递给陈强父亲一根烟,又记起来医院不能抽烟,只好把烟又揣回去。
短短几天,陈父的脊梁都跟着垂下来了,他垂着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搓了搓脸,脊背弯的更厉害了,像是要垂到尘埃里。
“放心。”陈钊在他旁边安抚:“我们会保护好陈强的。”
只是这话,配上还在病房里面的陈强,显得不太让人放心。
陈强父亲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一直有些麻木的站着,陈钊一离开烟就浑身难受,嘴上实在是痒,俩手指头都搓在一起,正咬着腮帮子呢,突然手上递过来一根棒棒糖。
从后面走近的谢予顺势经过他,顶着一张叛逆脸,重新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陈母正哭的抽噎,见他回来了,又继续说:“我们家陈强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说的好像你们家孩子什么错也没做似得。
谢予的眉头微微蹙着,正想起身离开,突然听见了糖纸皮被剥开的声音,他一抬头,就看见陈钊把糖球裹在嘴里,一根白色的棍在陈钊的唇间转来转去,隐约能看见他的牙尖和一点粉舌。
谢予又舍不得走了,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继续当陈母的垃圾桶。
陈母说来说去,大概也说累了,只是自己沉默的哭着,恰巧这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了,拉下口罩和他们说了几句:“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暂时还没醒,一会儿睡够了自己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