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枕着手臂,拉了嵇远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紧握住嵇远寒的手,不让对方逃开,双眸弯弯,凝视着一脸凛然的嵇远寒,轻声道:“还不够。”
“……夫君。”
不久前,他和主人是以易容后的容貌称呼彼此时,当初唤过对方一声“夫君”也是存着不想让殷九霄受委屈的意思。
可现在呢?
面对殷九霄的真容,嵇远寒自知还保持清醒,而他只是不想看到主人明明笑着,却感受不到任何欢喜的氛围。下一刻,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让自己开了口,不知羞耻的,还真就当着主人的面这么唤了。
殷九霄眸中璀璨明亮,欢喜得很。
主人又是在戏弄他吧?
若真是如此,也不打紧,只要能看到主人真心实意开怀的微笑就够了。
“你呀,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点无奈出现在殷九霄脸上。虽然听到嵇远寒这么唤他,高兴是真,却也知这人定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殷九霄觉得自己也没了脾气。
他们也只有对对方如此了。
殷九霄忽然想,若嵇远寒这个榆木脑袋一辈子都不明白,他难不成真的与这人耗一辈子?
这个想法生出的瞬间就被打消了,毕竟这世间如此多的人,除了嵇远寒,他再也想不出会对另外的人倾心了。
一辈子便一辈子。
他这辈子除了复仇,多出来的时间给嵇远寒又何妨,他耗得起。
况且,他已经察觉出嵇远寒这几次泄露的些许情谊,总算让他有了点不再是自作多情的实感。
殷九霄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摩挲着嵇远寒常年使剑粗糙的手指。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从对方的高眉骨,深眼窝,再到鼻梁,最后是稍微偏厚的双唇,盯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向了左眼下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