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陵现在,很好欺负。
他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姿态,向来衣冠都一丝不苟的景大将军,现在就躺在这里,连反客为主的机会都无,就像是她想要做什么都无力反抗一般。
谢妧突然来了一点兴致,她自幼就有点生出来反骨的意思,向来都有些肆意妄为,以前没有少被夫子和嬷嬷讲过规矩,但是一直都屡教不改。
就像是现在这样,看到景佑陵现在这样,她想到了当年他神色冷淡,仿佛不染丝毫红尘的样子,那点儿心思突如其来地又占领高地,气势汹汹。
在六月初八的时候她曾经觉得景佑陵是生如皎月,不入她怀。
所以特别想看,他这么一个人折腰的时候,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
谢妧略微撑起来身子,手指搭上景佑陵的下颔,然后扣起,“怎么一个伤法?嗯?景大将军不如给我好好讲讲?”
景佑陵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谢妧现在突然的举动,瞳孔略微动了一下,然后却笑了,这笑来得突如其来,就算是谢妧都一时没有想清楚他的用意。
却突然非常敏锐的觉得,自己之前那个他现在丝毫没有反客为主的能力的定论,好像,错了。
景佑陵当年当枪匹马对上白虎尚且不落下风,就算是左肩有伤,对上自己要反客为主,那也根本说不上是难事。
他原本松松垮垮压在谢妧腰后的那只手用了一点儿力气,将谢妧压得极近,淡色的眼瞳变得幽深,他发间的那两根银链随意地散在床榻旁边,在漏窗照进来的光之中,闪着非常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