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道:“你知不知道三年前的一年后,也就是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阿渡道:“我知道那是高悠悠遭受陷害,被赶出小无相山的时候。”
我眉目一暗:“能陷害他的人,必定是门中的旧相识。当他陷入绝境时,连他昔日亲近信任的师兄师姐,也一个个对他刀剑相向,害得他险些死在那里,几乎留下残疾……”
我说完,缓缓道:“那个时候,连朝夕相处的同门都要杀他、叛他,去侮辱他,他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们俩个萍水相逢的人?”
阿渡陷入了沉默,二楼的梁挽也是难得地叹了口气,道:“我初时见他,是四年前的一场武林名流的宴会上,彼时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万人之中亦难掩光芒,为何今日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一提起从天之骄子到众叛亲离的这一前后对比,我忽觉得胸腔中一股子郁气儿憋着难受,连仇炼争也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目光一沉道:“这世上中庸之人太多,小人更是不少,他们只盼着所有人和他们一般无二地普通,一旦有人拔尖,不与他们一般平凡,就生妒、含恨,恨到群起而攻之,恨到一定要把他拉扯下来,和他们一个地位,或者比他们更低一层,方能罢休。”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剑。
“所以,这不是高悠悠的错,错就错在这世上的庸人、小人太多!”
他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他年少时分,就是因为锋芒毕露、性情孤僻,而被帮派众人所不喜、因此受到排挤、欺骗,甚至是抢功、陷害。
因此他格外受不了这方面的委屈。
即便他讨厌高悠悠,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些暗暗的优越感与妒意,可听到后者受不白之冤,被小人戕害,他还是会不平、会怨愤,会同情对方的遭遇与不幸。
人性之矛盾复杂,似在此毛毛仇身上体现无疑。
我叹了口气,气氛陷入低迷哀叹的时候,老七忽然开了口。
“我倒是觉得,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儿。”
我一愣,他却解释道:“我不是说他受到陷害是好事儿。而是他从前坐得太高,底下只有畏惧他和捧着他的,这种顺境之下,一个人是分不清朋友与敌人的,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只有身在逆境当中,才能看得清人心黑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与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