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鲜鲜嫩嫩出炉的马甲呢!我这么大一个马甲呢!就这么没了?
又又又掉马甲的念头烧得我脸上滚烫,我那扶着胡须的手,更像捻着刀尖揉着剑锋,一种又锐又厉的触觉完全代替了胡须的柔感。我上下左右一想,仿佛条条大道通社死,年年岁岁有尬时,遇到仇炼争后,我尬场的时候就特别多。
但是得冷静。
冷静啊唐约!
胡子是怎么露馅了呢?
难道是因为我方才惊讶得差点儿把胡子给扯下来,结果硬生生扯长了一分,让仇炼争看出了端倪?
这易容本来是完美的啊,是我自己把胡子扯长了,把破绽露给了毛毛虫?
于是我平心静气吸一口气,看向了仇炼争。
他在说完那话后,只用一种锋芒目光逼视我。
这反倒让我心头一松。
说明他没有看出来。
他若真看出,眼神该多些愧疚、伤怀、兴奋。不应是纯粹的试探与威胁。
他应该只是发觉我脸上有古怪,但没直接想到脸下是唐约。毕竟“唐约”还在凉亭里呢。而我在身上贴的假肌,脸上贴的假体,是很唬人也很有伪装感的。
我只沧桑一叹,面带寂寥道:“老朽曾也年轻过,也意气过,自然也须发茂密过。可惜这人到中年,伤病交加,胡子也掉得比寻常人快些。仇门主你说,一个快要六十岁的老男人出门,若是没有一圈美髯,岂不像个老太监一样?不过仇门主这么一说,看来我即便贴了这胡子,也回不去从前了……”
仇炼争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层说法。
他立刻目光一闪,别别扭扭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