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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剑花如瀑,一轮攻势毫不费力地被他悉数削平,可未几冷箭又至,卫寒阅心知敌在暗他在明,再好的体力也经不住这样虚耗——况且他本便比常人孱弱些,若无方才飞霙鹿那一口水,只怕早已力竭沦为俎上鱼肉。
他一面愈发勉强地护住自己与胯下骏马,一面脑内电转寻觅生门,正差最后一步,周围空气霍然一撕,一支较方才所有箭矢都更长更粗、尖端乌黑淬毒的阎罗丨箭直逼他心口!
卫寒阅眸光一凛,一把软腰在马上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如同一匹柔韧无骨的雪练,几乎必杀的阎罗丨箭堪堪擦过他下巴。
本该「咄」一声钉至他身后赤蜡桦上,可身后骤然有一支一模一样、唯有箭羽呈竹青色且箭尖无毒的重箭反向钉来,将这一支正正劈成两半后攻势不减,流光彗尾一般冲向卫寒阅正前方数丈开外!
「哧」一声几不可闻,中箭之人自然没有卫寒阅那般绝世的柔韧度,箭身入肉后四周虚空如水波一荡,杀阵已破。
卫寒阅弹起身,便见那人一席儒生长衫,年过不惑却如三十许人……
索济民。
昔日那难以捕捉的怪异感终于被卫寒阅捏在掌心,他握住剑柄问道:“我该称阁下为索侍中……还是……已故的燕帝陛下?”
偏偏如此之巧,索济民十三年前叛国,延陵扉十三年前驾崩……死去的根本不是大燕皇帝,而是被贬为县令的索济民!
延陵启会怀疑任何一个燕国人壳里换了芯,却不会怀疑觊觎自己妻子、为之叛国、随时可能反水的索济民,便是自己金蝉脱壳的兄长。
因为疑点太多,延陵扉绝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身份……可灯下黑灯下黑,他偏偏成了索济民。
而他计杀卫寒阅……一旦成功,尧燕会立刻开战,他与沈诗鬓自可趁乱离开,而不必靠沈诗鬓与卫寒阅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机会,再合谋杀掉延陵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