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再劝我出牢狱。”
卫辘轳心中窝着火,双目都染了赤红。
卫寒阅转身坐回去道:“你脚程快,只须回府替我取衾褥与盥洗物事来,旁的穆隐深自会安排……一炷香之内回来,便赏你在此留宿。”
卫辘轳又掰断了一根短横栏,默然半晌后方提步向外头去。
不消眨眼工夫又返回,人高马大的男子却似是快被卫寒阅气哭了,红着眼强调道:“我并非是为同你困觉才去的。”
“我晓得,”卫寒阅也正色道,“猃猲。”
这一声不含任何环环相扣的用心,单纯仿若情人间亲密的絮絮低语,卫辘轳的铁石心肠也要被这一声缠得化作绕指柔。
除了顺着卫寒阅,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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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自有轩车,倒不必卫辘轳一路扛着细软来,只须将箱箧装车,至大理寺前再卸下即可。
卫寒阅府中的一众侍女小厮见卫辘轳如此难免惶恐不安,卫辘轳不便解释,遂只吩咐他们一切如旧,留守府中,切勿自乱阵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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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在一旁抱着拂菻手炉,优哉游哉地望着卫辘轳将那石床上上下下擦得锃光瓦亮,而后打开箱箧铺床,就绪后又掏出几个汤婆子塞进里头。
卫寒阅的寝衣他也带了一身来,甚至还捎了一幅绡帐,将栏杆外的视线阻隔得干干净净——即便这一条窄道上唯有另一端住了一位人犯——谁都休想窥伺卫寒阅。
卫寒阅更衣睡下,卫辘轳却未与他同床,这牢房四面透风、不见日光又没有地龙,早春二月的凉夜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