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有了新的玩伴,自然愈发不稀罕司抒臆了,司抒臆只见那只苍猊疾风般奔驰着去捡卫寒阅的毛线团,又颠颠儿地朝他奔回,西瓜一般巨大圆滚的狗脑袋热情地去拱卫寒阅,无比谄媚地摇晃弯刀似的尾巴。

司抒臆旁观良久,也不见卫寒阅朝他递来一眼,他倒未觉颜面扫地,干脆坐在卫寒阅先前坐过的春凳上,瞧着这一人一犬玩得欢畅。

他虽受了冷落,却不能真甩甩手走开。

那苍猊现下温顺,却难保不会突然发性,他又信不过那些护院,总得未雨绸缪。

——

可世事无常远超想象,那苍猊毕竟已十五高龄,一场不起眼的小病都足以令它气绝。

随着卫寒阅长大,它体力也愈发衰退,某日卫寒阅再来侯府做客时,见到的便是它气息奄奄的垂死之态。

小郎君呆呆地、有些无措望着它,苍猊黄豆大的眼中似也有依恋,可它已动弹不得,一声低咽后便永远阖上了双目。

卫寒阅还保持着蹲在它身前的姿势,有些不安地搅动手指,半晌后方偏头望向司抒臆。

小娃娃的眼珠琉璃一般清澈纯粹,眼圈却已然红了,他仿佛想从司抒臆口中寻求一个苍猊并没有死去的答案,可司抒臆双唇几度翕动,委实无法在这样干净剔透的目光下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