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黑影下一瞬消失无踪。
卫寒阅居室内原本空无一人,一道暗影却无声无息地侵入,在他床侧盘桓半晌,而后伸手,自枕边拈起一根乌韧的墨发,置于鼻尖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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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前,槊郡。
售马与卫寒阅的那间车马行再度被人叩响,已下钥的掌柜十分不耐地拉开门正待诘责,颈间却陡然抵上一把冰寒彻骨的虎头匕首,那薄刃甚至已切破一层油皮,拿捏他的性命如同拿捏一只蝼蛄。
掌柜寒毛卓竖,两股战战道:“好好好汉有何吩咐,小老儿向来童叟无欺,不知何处……”
“少罗唣,”来人黑巾遮面,嗓音压得极沉问道,“近日来此的那位相貌气度出尘绝俗的公子,可提过他的去处?”
莫说近日唯有卫寒阅光顾过,便纵户限为穿,掌柜的也知此人寻的是哪位。
奈何他也并不知卫寒阅意欲何往,只得将当夜情景一一叙述,末了诚惶诚恐道:“那位公子要求仅仅是雪夜疾驰三日,料想……应应应当不会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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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印本该是追踪的绝佳线索,可一日已过,印痕随着积雪渐融与人来人往早已分辨不得。
幸而他不必借此,因他可于无垠天地间嗅得一线残香,与卫寒阅发间、体表、肌骨一般无二的气息。
如同资质最佳的猎犬,他沿着官道向宛郡电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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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是被一阵细微的颠簸扰醒的。
睁眼便察觉自己横在一人臂弯之内,对方抱着他已行至一扇门边,眼看便要出去,他忙勉强开口道:“你……”
对方身形稍稍一僵,垂首时已换了一副惊惶不安之色,傻愣愣地盯着卫寒阅,未几便掉下眼泪来,泪水扑簌簌淌进卫寒阅脖颈里,有些灼人。
竟是司抒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