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酬在这几人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外来者,可卫寒阅的选择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顾趋尔若真立于不败之地,他根本不会有与卫寒阅相识的机会。
因而岑淮酬未曾有片刻犹疑,便捉住了卫寒阅的一只腕子。
卫寒阅懵懵地抬眼,向左瞧一瞧,又向右瞧一瞧。
二人本便生得九成九相若,他现下醉得眼眶里水雾朦胧,愈发难以分辨哪个是哪个了。
顾趋尔与岑淮酬谁都不肯相让,后者凭着野兽般的直觉,缓缓执起他手,放在了自己颊上那处刺字之上。
凹凸不平的粗糙触感令卫寒阅脑中那仅存的半分清醒终于起了作用,他软绵绵地推开了顾趋尔,极其自然地被岑淮酬揽了过去。
臂弯空下来,顾趋尔却还狼狈而固执地伸着手臂,眼睁睁望着岑淮酬不甚熟练地打横抱起卫寒阅,向订好的上房行去。
顾趋尔终究缓缓垂下双臂,正要提步跟上,便瞧见前头的燕鸣湍将卫寒阅倒过的那壶桂花酿提在了手里。
接收到顾趋尔冷锐的目光,燕鸣湍依旧稳如泰山,适才被人揭破他恋慕天子心上人时,他眼神也是这般古井无波。
平静到诡异。
顾趋尔缄默地注视着燕鸣湍。
因君臣有别,燕鸣湍不可能直挺挺同他对视,遂只是垂着头盯住脚下的青石地砖。
在这样凝滞压抑的气氛之下,他却并未因天子威压而屈膝蒲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