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用了那么大力气吗?顾趋尔默默反思,沉声问道:“有何贵干?”

少年仿佛有些发怵,小声道:“我的小狸奴丢了,你介意同我一道找找吗?”

顾趋尔未曾细想对方这样你你我我的称呼是一种冒犯,也未曾细想街上人流如织,对方何以偏偏找上他。

他只是状若无意地望了眼对方掌中握着的白铜錾花手炉,以及少年被朔风刮得微粉的指尖、鼻尖、耳尖。

那小手炉能装几块炭?他身边一个家奴也无,时辰一久熄了岂不越发冷了?

看上去病恹恹的一个人,自己便瘦得跟小狸奴似的……还要冒着寒风去找他所谓的小狸奴。

身为帝王,他该断然拒绝这样突兀的请求,可他瞥了眼少年冻得瑟缩的单薄双肩,脱口而出的便成了:“丢哪了?”

少年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一指身后道:“不记得了,我从南边逛过来,一晃便找不见了。”

顾趋尔:“那是东。”

少年:“……”

小郎君被训得有点沮丧,捧紧了小手炉不答话,顾趋尔觉得对方似乎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他唇几度张合,终是轻咳一声道:“那走罢,沿着来路找找。”

少年轻轻颔首,二人朝东缓步而行。

他步速慢,个头又比顾趋尔低一截,因此顾趋尔不得不越发收着步子,以免将人远远甩在身后。

卫寒阅正垂首沉吟,肩上蓦地罩了件带着余温的灰鼠皮大氅,钻骨的寒意登时被驱散不少。

他疑惑抬头,便见男人一脸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

卫寒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