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忽然动了一下,旋即他就感觉到身下的人鱼翻过身来将他带入了水中。
“不冷。”
慈生浑身上下的疼痛似乎在无形之间被阿加普给抚慰了,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睫羽像是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一样颤抖,献祭一样无意识地坦露了自己脆弱又纤细的脖颈。
人鱼紧紧抱着慈生几乎没有松手。
慈生难得没有挣扎,他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算得上是残忍的念头。
……或许再享受一下最后的温存。
他会下定决心将人鱼带回海洋的。
慈生还没有醒。
阿加普在水中的时候可以将腿变成鱼尾,但是那样将要承受同样的疼痛,虽然祂可以忍耐,但是祂还是觉得将慈生抱起来回到床沿,用腿更加方便。
从月亮挂上树梢开始,慈生就因为过度疲惫而陷入了沉眠。
他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身旁是全心全意对待他的人鱼,情不自禁地顺着自己身体的难受和疲惫直接睡了过去。
阿加普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类似于是迷恋的神情,有一种滚烫流淌的情感在祂的胸膛之中翻涌。
祂知道,从祂第一眼看到属于祂的这个甜美的人类开始,祂就已经没有办法从他的身边离开。
这就像是某种无法逃脱无法违背的诅咒一样,阿加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滚烫,银色的长发俯下来,犹如月光一样倾泻下来,落在慈生的脸颊上。
慈生也因此略微抽动了一下鼻尖,像是小动物一样,小声哼唧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蜷缩了起来,缩在阿加普的怀中。
阿加普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祂总觉得祂一定、一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慈生,他的每一个举动阿加普都觉得很可爱很动人。
冰凉的唇从慈生的脸颊旁一路往下,珍惜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品尝到青年甜蜜的滋味之后,阿加普觉得自己飘飘然起来,顺着唇瓣继续往旁边。
青年的耳垂软绵绵的,莹润洁白,小小软软,含在口中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甜蜜柔软,祂飘飘然起来,情不自禁地就将冰凉蛇信一样的舌探进了青年的耳廓内。
潮湿冰凉的感觉似乎是让青年有点难受,耳垂被狠狠吸吮过,所以有点异样的酥麻,从冰凉又成了滚烫。
唇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旋即又转移到秀气的锁骨上。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冰凉流淌的水一样,和人鱼银色的发色交相辉映。
阿加普最终一路亲吻到青年细巧的足踝上,那里几乎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地攥起来,骨节看得出他身材的单薄和纤瘦,吻上去的时候能够看到青年难受地略微动了动,他粉嫩的指尖也蜷缩了起来。
软绵绵又白嫩的小脚在阿加普的手中像是成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爱不释手地亲吻。
冰凉的气息落在足心,慈生情不自禁动了下身子,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加普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整个飞扬飘荡了起来,祂满溢的餍足让祂似乎想到了许多个相似的瞬间。
祂忽然想到了某个称呼,这个称呼像是某种甜蜜和爱意的混杂,是忽然出现在祂的脑海之中的。
祂能够理解慈生的意思,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很好地说话,因为似乎从来没有联系过,只能靠着强大的记忆来复述,最终说的还有点生涩。
但是这几个字就好像是刻在祂本能之中的词。
“宝宝。”
阿加普的声音还带着点略微扬起的尾音,像是某种惊喜的礼物,祂的语句带着淡淡的不笃定,在说完这个词语之后,又有一个词语福至心灵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乖宝。”
伪装成了无害人鱼的邪恶鲛人是上古早就已经灭绝了的邪祟,祂是被海洋和人类都通缉的家伙。
但是祂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甜蜜,像是在呼唤自己的爱侣那样,每说一个字都是咀嚼蜜果一样的享受。
还差一点……
除了这些,祂还有没有想起来的,但是祂……
阿加普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月亮已经沉了下去,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在外面招摇着。
能够感觉到怀中的青年睡得渐渐开始不安稳,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阿加普立刻将脑海之中的想法给抛到了身后,祂凑过去,俊美犹如雕塑的脸庞在慈生的面前放大。
慈生“唔”了一声。
慈生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睛眨了眨,半晌才聚焦。
旋即,他就看到面前银发红眸的人鱼安静地垂头,鱼鳍从银发之中显露出来,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显出了漂亮和璀璨的颜色。
祂的身上依旧是那件简单不繁复的白纱,虽然能够遮住身体,但是慈生总觉得他这样穿着走影响不好。
慈生声音尚且还有一点哑,他道:“……早,阿加普。”
慈生还是坚决地拒绝了阿加普过来给他一个亲亲的举动,从被子里挤出来,感觉到自己发麻的手臂,一瞬间放空了一瞬。
旋即,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好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慈生慢慢地从旁边将自己的终端给拿了出来,给管家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今天自己就不去学校了,顺便没有忘记要司机将姚青送过去。
原来的小少爷请假可更多,要么是生病,要么就是他和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慈生则是因为管家知道他昨天身体不好,自然不会不听从他的话;将姚青送了过去,之后定时定点把他的三餐送到了门口。
除了吃饭之外,慈生就时从原主的包里拿了些白纸过来,摊开在桌上,在上面写了不少猜测。
然而,这些猜测无一例外都被他通通划掉,只留下来了一个尚且算不上是完善的决策。最终能够笃定的大概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而人鱼则一直都百无聊赖地待在他的身旁。
慈生也想过要不要让他先去鱼缸之中呆着,反正距离姚青回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阿加普不愿意,他似乎能够适应一些陆地的生活。
慈生想到了自己做下的决定,感觉自己的胸口忽然一窒,但是旋即他又大概在脑海之中思考了一番。
他想要将人鱼送回去,不过……或许他还需要再等一会,因为人鱼就是一个饵,能够看出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的反应。
姚青,老板娘,路易斯。
姚青的目标和剧情相联,他似乎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过五关斩六将去研究海兽;老板娘想要赚钱,路易斯看慈生非常不爽,原先是想要慈生给钱,现在就想要将慈生一起拉下水。
不过……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念头在慈生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旋即看了一眼时间。
快要到星校放学的时间了,慈生得过去看看姚青。
他旋即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犹豫了片刻之后嘱咐家中的人鱼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他今天一整天虽然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一直都在思考,或者就是疲倦地缩在被子里睡觉;脸色苍白雪白,弱不禁风地咳嗽。
而他晚上才刚刚好了一些就打算出门,阿加普一条人鱼都有些看得出来的不高兴,似乎非常不赞成慈生这样。
“不要。”不要出去。
祂的手落在慈生水红色的眼尾,轻轻揉了两下,就果然看到青年忽的咳嗽两声,旋即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没事。
慈生忽然感觉自己的耳垂痛痛麻麻的,就好像是之前的某种记忆忽然起来了一样,他顿感意外,勉强捂住耳朵,旋即匆匆地对阿加普最终嘱咐了一句:
“我要先出去啦,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好好在家哦。”
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鱼安静沉默地待在原地,心稍微有点提起来。
旋即坐上了去学校的车,慈生猜测今天一定会出现某些事情。
这些事情肯定远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必须得要随机应变。
果不其然,慈生心里的预感成真了。他本来想可能姚青会在放学之后被路易斯他们几个人围堵,不仅仅是直觉,更是推测。
没想到,实景要比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场景画面更过分。那群家伙们似乎非常猖狂,数个人围堵在大门口,又有人挤进去,又有人抓着小弟出来,闹得声势浩大。
门口的门卫似乎喊了喊,但是没有用。因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旁边,都站得水泄不通了。
慈生听到了他们有些人的窃窃私语:
“哟,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人挺眼熟的呀。这不是之前那位小少爷带进来的那个转校生吗?”
“对啊,就是那个转校生。当时我们不是有人说这个转校生身世还挺模糊的吗?今天这个路易斯跑过来说,这转校生其实是从红灯区里面出来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小少爷勾结在了一起,然后路易斯跟他有仇,现在就跑过来跟他闹得很厉害,脸皮都要扯破了……”
“咦……啧啧啧,真是让人想不到,着闹得挺凶的吧?我看那个转校生恐怕混不下去了哦!”
“何止啊,谁愿意跟他在一块玩呢?也只有那个身上有病的小少爷了吧。”
有一个人在其中朗声喊道:“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简直绝配!”
这一声彻底将众人的好奇心整个点燃了。这一场讨伐,简直就是声势浩大。看热闹的人多,法不责众,所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