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对面有了回音。
【晏一:?】
陈池驭哼笑了声,兴致又回来一些:【真的,我女人真漂亮。】
【晏一:...】
陈池驭爽了,准备放下手机。
可下一秒,消息又弹出一条。
【晏一:我养大的。】
照片也是裙摆,但不是衣架上的,应该是喻问夏,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长裙下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白皙的小腿。
照片只发过来一秒,对面忽然撤回,紧跟上来的是一条文字消息。
【晏一:滚。】
【晏一:把照片忘了。】
陈池驭嘴角扯了下,手机扔到了一遍。
什么东西。
他抬眸,里面还是静悄悄的,还没出来啊。
陈池驭瞥了一眼刚刚扔出去的手机,真的无聊,所以他翻出了孟有博。
字都懒得打,直接长摁转发。
孟有博和晏一不一样。
果不其然,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孟有博的怒吼。
【孟有博:你是人吗????我他妈刚失恋。】
【孟有博:服了,别烦我。】
【孟有博:不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至于?】
【孟有博:哦,已阅。】
陈池驭见到了想见的反应,他唇角的弧度压都懒得压,啧了声,慢条斯理的给孟有博回复:【不用羡慕。】
【懂。】
【孟有博:.........】
【孟有博:你懂个屁。】
【孟有博:快滚。】
陈池驭一点都不在意,帘子后终于有了动静,圆台上的灯光倏地亮起。
像是老电影里的慢动作,背后的景象在眼前慢慢出现。陈池驭一愣,先映入眼底的是裙身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下更盛。
他的目光上移,掠过裙子停在了沈惊瓷脸上。
她单只手捂住胸口,垂眸有些拘谨的整理裙摆,可那里用得着她啊,沈惊瓷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手除了捏着裙摆不知应该往哪里放,她不敢抬头,整个耳朵都红了,脖子也是,露出来的锁骨也泛出红晕。
屋内的暖气很足,她感受不到冷,却感受到前面那道强烈的目光。
裙摆铺了一地,边缘处几道褶皱却衬托的更漂亮。
那些人整理好,从沈惊瓷后面绕开退后。场地蓦地空了出来,气氛也一点一点变得更静。
沈惊瓷的眼睫动了动,在试探徘徊。
她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一刻分外的紧张,割破寂静和她紧张的,是那道熟悉的嗓音。
“年年——”
沈惊瓷下意识的抬头,他瞳孔中的情绪真的太深,如漆黑的浪在翻涌,快要把她吸进去那种。
呼吸一滞,沈惊瓷紧张的开口:“好看吗。”
“好看。”他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可也没了后文。
还是紧张,可是他走过来了。
沈惊瓷的目光下移,一步、两步、三步...
陈池驭站在了她的眼前。脚下的台子应该有十几厘米,沈惊瓷堪堪可以和陈池驭平视。她抬头望着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呼吸,胸口的起伏还是有些明显。
应该是太明显了,在沉静下来的第三秒,陈池驭低散的笑:“这么紧张啊。”
沈惊瓷承认了,原来是这种心情,她半垂下眸,小声的嗯了声:“没有经验。”
陈池驭唇角的弧度还没消失,眼尾慢慢的敛下来,阴翳垂在眼睑。可沈惊瓷没看到,她只在想他声音的震动为什么可以传进她的心里啊。
他逗她笑一样,故意说:“真巧,我也没有。”
沈惊瓷顿了下,才发现他的声音那么哑,太低了,低到心悸。
她呼吸发紧,喉咙也发紧,最后是手指,他手掌向上,等着她搭过来。然后沈惊瓷捏的关节都发白。
陈池驭迅速的反扣住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又想说,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陈池驭吻了过来。
是凶的,凉的,又是克制的,她站在这里,好像一件艺术品,不敢使劲,却又用尽全力在厮磨,恨不得吞入腹中。
热度烧上来,侵占着这块空间,沈惊瓷忘记了怎么换气,眼睛闭着颤着,陈池驭脖颈还是需要低下来,她只有被迫承受。
这个吻像是有一万年那么久,是她经历的最久的。
从开始的克制到后来的窒息,再到她挣扎时手指抵在他的胸口,心跳频率快要同步。
那个瞬间,沈惊瓷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分不清谁的呼吸更急促,反正交织在了一起。
“够了...”这是沈惊瓷顺利说出的第二句话,她说:“真的够了。”
陈池驭的唇上沾了她的口红,像是动了情.欲的颜色,沈惊瓷软了身子,婚纱是好看的,可陈池驭眼里只有她。
他把她拥的特别紧,她感受到了他外套上的凉意,还有他体温的熨烫。
他吻的密密麻麻,又来回交织。
“你别亲我了。”沈惊瓷抱着最后的理智,拽住了他的衣角。
陈池驭停了动作,垂眸盯了她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试图平息。
沈惊瓷的唇上的颜色也晕开了,下唇蔓延出不均匀的绯色,他们握着的那只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过。于是陈池驭牵着她,用沈惊瓷细白的指骨,给她自己蹭掉那些绯.糜。
沈惊瓷更红了,每一次呼吸都燥的慌。
她只看了一眼,声音小的不自在:“你也有。”
“知道。”
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秒都不肯放过,在空隙里,她的指骨又触碰到了他的唇。
和这个人的凌厉刚硬不一样,挺软的,沈惊瓷只是下意识,不自觉的就往后摁了一下。
——在他的唇上。
沈惊瓷愣了,陈池驭也在那一刻抬眸。
这个动作,实在是越界,可是他先开始的,是他勾着她的手,过去的。
陈池驭好不容易稳下来的气息闷哼了声,混了笑。她身上是白色的纱,太过纯洁。
他的语调紧了起来,还带着警告:“别乱摸。”
沈惊瓷不知道那些人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反正,她没抵抗住。
他的话让人上瘾,一字一字的:“现在很难忍。”
他坦率的承认:“沈惊瓷,我真的被你降住了。”
他说:“真的。”
陈池驭侧了头,没了他的遮挡,光线不适应,沈惊瓷皱了眉,她轻微的动了下。
也就是在那一秒,沈惊瓷的身体僵住了——陈池驭的唇落在了她的颈侧。
无欲无求的一个吻,却比任何时候都难捱。
他停留好久,好久。
两道身影重叠,男人的手掌攥着她的腕,藏匿在白纱的裙摆中,陈池驭俯身低颈,发梢抵着她,唇也是。
后来,邱杉月嚷着要看婚纱照,特别八卦激动的问她什么感觉。被问了好多次,可是每一次,她脑中最闪过的都不是那些婚纱。
沈惊瓷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天所有的记忆都抵不过这个吻,印记太深,心动千回百转。
暗恋这件小事,是真的会有结果的。
不久,沈惊瓷又看到了陈池驭准备的婚书,是他亲笔写的,红色的底页郑重其事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谨订此约。”
谨订此约。
那天,他告诉她,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沈惊瓷问:“举办两次的话会不会很累。”
“那就一场,但东西得有。”
所以沈惊瓷的凤冠,也会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