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救了你,但他不太方便藏人,所以把你送到我这来了。”月见山遥摊手:“他非要这样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在那种几乎称得上是死局的情况下,是谁救的他?诸伏景光皱眉,难道是那时赶去的某位公安吗?他还活着,柯涅克怎么样了?警察有抓到或是击毙他吗?
情报太少,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知情太多的人,贸然询问可能会让他沾上麻烦,而且他究竟是怎么暴露的?他明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月见山遥打断他的沉思:“他说你最近最好不要联系那边,事情还没结束,还有一些人需要处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了诸伏景光的脑子里,让他骤然明白了自己暴露的原因:警视厅里有内鬼!他的心微沉,沉声道:“我明白了。”
他看向月见山遥:“我能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月见山遥倒是挺想说的,但他想起自家小孩千叮万嘱暂时不要告诉诸伏景光他的身份,只好道:“我不能说。”
不能说吗,看来是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同事了。诸伏景光点头表示理解,这时他发现月见山遥额头上红了一片,想起自己刚刚把人往门上磕的行为,有些愧疚:“……抱歉。”
“啊?”月见山遥顺着他的目光摸上自己的额头,无所谓道:“没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诸伏景光温和地笑了笑:“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对我不需要用敬语,接下来几天你还得和我住在一起,”月见山遥笑道:“我叫月见山遥,这几天请多关照。”
诸伏景光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有些迟疑:“我们…以前见过吗?”
……
为什么都要问这个问题?月见山遥在心里叹气,面上却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道:“我想…没有?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诸伏警官。”
诸伏景光闻言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笑道:“请多关照。”
…………
就这样,诸伏景光在月见山遥家住了下来。
两人的相处模式十分自然,诸伏景光甚至没能体验到住在别人家的那种局促感,他明白这是月见山遥有意消除他的紧张,不得不说,他的同居者真的是一位非常善解人意的先生。
作为借住的“费用”,诸伏景光主动承担了两人的一日三餐,然后惊讶地发现月见山遥的味觉敏感到了一个异常的地步。
“抱歉,我再去做一份淡一点的吧?”诸伏景光连忙给他倒了杯水,略带歉意道。
月见山遥灌了口水,吐了吐舌头:“没事,我忘了给你说了这事了。”他戳着盘子里的饭:“诸伏警官做的饭明明那么好吃,我却吃不到,好气哦。”
诸伏景光被逗笑了,他拿走月见山遥面前的盘子,重新走回料理台:“我重新给你做一份,盐度大概控制在什么程度?”
“正常的十分之一吧。”
诸伏景光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所有的调味料都减了不少,心里却有些疑虑:正常人的味觉会敏感到这种程度吗?
是天生的疾病吗?还是后天失调?他忽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刚获得代号的时候,旁观过一场刑讯。
被刑讯的是一个组织叛徒,这个叛徒的嘴意外的硬,死都不肯说出他的联系人是谁,于是他们给他注射了一种药物。
一种能无限提高五感的敏感程度,足以让人的大脑崩溃于痛觉的一种药物。
那个叛徒崩溃的惨叫声至今都残留在诸伏景光的脑海里,那次旁边的目的就是让他见识到背叛组织的下场,而他也确实见识到了组织的黑暗残忍,坚定了要扳倒组织的决心。
突如其来的联想让他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他不由得转头去看月见山遥,看到那人灰色的发丝在暖色的灯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边,眼睛里更像是落进了一片碎金。他察觉到诸伏景光的视线,询问般地歪了歪头。
诸伏景光静了一瞬,随后冲他温柔地笑了笑:“要不要加个鸡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