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后山!”
黑鸦似乎看出来他爹满头的问号,于是从天空精准降落到了它娘的肩膀上,它现在的体重有分量了,除了它娘一般人还真接不住它了,扬起一只翅膀:“本家本家!道观后山!守山守山!”
“.
.....”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神凝重。
他知道道观后山是有点个超出常规的东西的,合着原来是这群蟒蛇?!
...等等,不对啊!
道观离黑云洲千里,它们是怎么来的!
它们是怎么来的!
长角的蟒注意到了段星白,然后游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无数人紧张到不行都准备拼死救驾中缓缓地低下了高昂的蛇头——这蛇是真的大,大到立起来似乎真的与蓝天相接了。
“......”
段星白心里怂啊,但是面上不能怂。
而且知道这些蟒是道观后山的后,他竟打心底觉得它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道观都是他家,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自家蛇吗?虽然不清楚它们到底是怎么赶来的,但白虎和橘猫虎都不怕它们,他就更没有理由怕了。
于是段星白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就伸出手摸了摸蟒,然后在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在耐心等什么中,兔子头上缓缓地亮起了一个电灯泡,干脆利索的站在了蟒头上。
巨蟒吐了吐蛇信,仿佛头上没有重量似的立起了身子。
其他几条蟒也慢慢的爬了过来,殷斩站在了另一条蟒的头上,然后其他的蟒就不给眼珠子都彻底变成绿色馋的口水直流的王族们站了。
它们认识段星白,知道这是下一任的观主,而殷斩是下任观主的对象,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自家人是可以踩着它们的,换个人那肯定不行,毕竟它们也不是一般的蟒,它们已经通了人性。
黑鸦蹲在了某只蟒的头上,亲亲热热的啄了啄对方:我爹我娘可好了
蟒晃了晃头。
比起半路出家加入的白虎,黑鸦是它们看着长大的,后来黑鸦说它要去找爹娘就跑了,玄机大人会经常给它们带来黑鸦还有段星白等人的消息,所以它们挺放心的。
这回也是,有仙鹤飞回了道观摇它们,说黑鸦的爹娘遇上麻烦了,毒蛇毒虫太多了可能会伤害到弱小可怜的现任观主,它们听后琢磨着是挺危险,就连夜出了山,更是一口气不带停的往边境赶了。
不过这地儿的毒物虽然多,但好像也没有很厉害的东西。
至少在它们的眼里暂时是没有的。
#蛇祖宗の感慨#
段星白:“......”
段星白头上的毛毛须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抖动个不停,看上去很有点个帅气在身上。
什么叫做站得高看得远啊,这就是。
他骑过马骑过老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连蟒都能骑上...
他好牛逼!
真的,他大概是全天下最牛气哄哄的兔子了!
段星白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而落在下方的大军眼里,那就是段星白胸有成竹。
天上的猛禽被四皇子殿下给召唤过来打工,现在连这明显都快要化蛟化龙的蟒也是四皇子殿下的坐骑!
气氛这个东西是受感染的,而士气更是如此。
我们家的四皇子能号令万兽!
我们家的四皇子是天上的神仙兔!
我们家的四皇子超厉害的!跟着他一定战无不胜!
一时间,大军的士气飙升到了最高,让习惯打仗的大皇子和几个王族都没忍住的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想着段星白家的两个鹅子是真的牛逼,什么都能给叫过来,段星白更比他们厉害,他连蟒都能骑!
谁没有点个羡慕嫉妒恨在身上呢?
但是他们可不敢朝着这个蟒放肆,毕竟就这个尺寸的蟒,一口十个小朋友真的毫无压力。
只能说回头看看能不能忽悠一下星白,让他去和蟒们商量商量让他们也炫酷一把了。
哎,这就是天上来的兔子啊,和凡尘的兔子就是不一样。
...回头从他身上揪点兔子毛下来,不比这个符那个锦囊要保平安的多啊?
#想的挺好,就是有点太费兔了#
段星白站在蟒的头上,仿佛将整个蛇虫之地给收入了眼底。
然后只听到一声古怪的咆哮,另一条与他身下的巨蟒竟差不多大小的蟒突然也从正前方冲天立了起来,只不过他身下的这条是墨色的,而突然又冒出来的那条是红色的——血红血红,似乎比人血还要红的那种红。
“打副本么,再多的小怪也撵不上一只boss的。”段星白的手按在了星斩上,他身下的黑色巨蟒的瞳孔成了一条细线,吐了吐蛇信探查了一下空气中的成分,然后就露出了獠牙嘶嘶的叫了两声。
这是和它们一个品种的,但却不太像活物的同族。
其他的蟒们似乎感应到了有角蟒的思维,然后开始用尾巴将地下的‘脆皮的两脚兽’给往外拨,似乎不太允许他们靠近那条明显不对头的同族,大皇子段星飞眯了眯眼睛,朝着其他的王族们做了几个动作。
王族们心领神会的带着军队远离红色巨蟒,并依然暗搓搓的在啃着蛇虫之地的地盘。
蚕食。
蚕食。
不停的蚕食。
啃不动的骨头交给神仙兔,其他的他们来啃。
“长空哥哥喜欢一切不正常的东西,作为他的徒弟,看样子你很好的继承了长空哥哥的喜好。”红色的巨蟒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裳的人,此时用真心实意的语气朝着段星白说着话。
段星白皱起了眉头,殷斩的眸中也盛上了不善。
无他。
因为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太像宫主师父了。
宫主师父最喜欢穿素色,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别的颜色,但是云浮天宫那个地方与天相接,所以白色是标配色,宫主师父其实也是懒,习惯一个颜色后就懒得换别的颜色了。
但是宫主师父的相貌是天生的那种不接地气,似天上仙的那种仙气满满,可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打扮很像宫主师父,但他长得实在是艳丽——糜烂的、好像开在罪恶之地的毒花一样的艳丽。
段星白甚少以貌取人,但此时他看着这个出现的人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一口一个长空哥哥的,我那个师父挑剔的要命,恐怕是不喜欢他记不住名字的人喊他长空哥哥的。”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挑事儿的微笑,很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樊秦,“我的师父我知道,记忆力还不如一条鱼,只能记住一些他想记住的人,多余的一个他也不会记住。”
“......”
樊秦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只是看向段星白的眼神多了两分的无奈与宽容——好像是那种在看调皮晚辈的,对晚辈渣渣呜呜的不礼貌的话一笑置之的宽容与无奈。
段星白:“......”
这人,纯纯的有病了。
想做他长辈,配吗?
“长空哥哥总是这样的,他的记忆力就是很不好。”
樊秦耸了耸肩膀,脸上的笑容分外的虚伪与标准,好像每个表情都用尺子丈量过,都对着镜子练过似的,“就像他找了你做徒弟一样,长空哥哥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段星白:“......”
段星白在心中揣摩了两下,又不动声色的与殷斩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