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禅(五)

“……”

她又歪头去摆弄那一截掉下来的睫毛,明明原睫毛也很浓密:“粘得不牢固呢,下次换个胶水牌子。”

“……”他瞥了她一眼,疑心下次她头掉了,也是“啊,头掉了”这种语气。

路上,她嫌无聊,攀在他背后问道:“我们的任务目标叫什么?是什么类型的咒灵呢?”

“金主叫他【生杀予夺】,听上去挺残酷的,又穿着西服很正经,可能是什么【已黑化的上班族】之类的吧。”甚尔说。

“为什么黑化上班族会变成咒灵呢?”她又问。

“类似在‘黑心企业上班,觉醒咒术后屠杀了整个公司,死后怨念不改’这种设定吧。”甚尔潦草地编造道。

“……有点黑色幽默呢。”由乃若有所思。

什么【生杀予夺】,七海建人几乎感到可笑的想,这算是什么名字,将他视作结界内的【暴君】吗?

没办法,这几天,总会有恶人犯下罪行。

【暴君】也无所谓,只要能维护结界内的【和平】,怎么都无所谓。

他优雅地勒住诅咒师的脖颈,缓慢地加重力道。

这个人在结界内杀了七个人,将弱者视作玩具,那七个人中,还有两个在游戏开始时没及时离开结界的小孩子,个头还没有半个他高,被这个人给杀掉了。

他听见骨头因为耐受不住重压而发出“咔嚓”声,人则是“呃”的微弱气音。

他看着这个人在濒死之际,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尿失禁。

明明玩弄他人性命的时候挺开心,这会儿倒是害怕的要死。

为什么人们总是轻而易举的践踏生命呢?

过去,从高专毕业后,他因为太过害怕而逃跑了。

他头也不回的在金融行业干了四年,脑子只想着“不要回去”,想法越来越实际,学会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期望到时候赚足钱财,绑票那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白痴,去春暖花开的地方退休。

逃避,明明他都已经逃避了,怎么又为了什么“有价值”这种暧昧的理由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