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在难为他?”
“额……”
“我确实不爽他浪费食物,这种行为很不文明,我们做不到对他人要求,难道还不能自我约束?他没有去过非洲那些国家,永远无法想象什么是真正的贫穷。就算在国内,他的生活条件也是中等偏上的,完全是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孩儿。”
“方澄姐……”
“我没有歧视他生活的想法,如果不是这一次要带他一起出门,即便是同门师姐弟,我也懒得管他怎么生活。可是他现在要跟着我和师父出去,那就必须遵守我们的生活原则,我要他低头的不仅仅是那条烤焦的鱼,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带刺儿的毛病。”
张朝阳和胡勒相处还算愉快,一起做室友一起工作,互帮互助,除了偶尔有点小摩擦,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快乐的。
“方澄姐,其实胡勒这个人脾气还好的,他很随意,就是物质生活上可能有点——”
“我知道,他和你不一样,和我更不一样,他的原生家庭属于中产阶级往上,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师父会因为他爸妈是谁,他师父是谁,就对他另眼相看?”
张朝阳敏锐嗅到一些不安定的情况,方澄的表情太严肃了,他甚至有些紧张。
“张朝阳,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提早回来,就是利用这半个月对你们进行考察,如果你们在我这里考察结果是不及格,不要说两个师叔出面,就是师公他老人家来说,我师父也不会答应的。你们能不能跟着出行,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方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多一个字都没说下去,两人回去后,只字不提之前的事情,而胡勒也是倔强,半个字不肯透露。
之前吃虫干时,嚷嚷着委屈什么的,现在一声不吭。
临睡前,张朝阳敲了门,走进胡勒房间。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胡勒翻了个身,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一肚子气,撒不出去,我怎么睡?”
“还气方澄姐呢?就为了那条烤鱼?”
胡勒腾地一下坐起,语气有些急,“我那是因为鱼么,我这是难受她一点面子不给我留,那条鱼烤焦了非要逼着我吃,这都焦成碳了还怎么吃啊!张朝阳,你自己说说,那条鱼还能吃吗?”
张朝阳摸摸鼻子,“我反正是吃完了。”
胡勒怔住,好一会儿咬牙说话,“你这个叛徒,你竟然背叛兄弟。”
方澄才回来几天啊,他的好兄弟就倒戈了,胡勒觉得更心塞心痛了。
张朝阳没讨论那条鱼的事情,反而说起方澄的半个月考察,看着胡勒呆懵的表情,张朝阳也是苦笑,“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在人家那里,还是个待定。”
“可是我师父都已经说好了啊。”胡勒有些不服气。
张朝阳却摇头,“那是大师伯好么,他的徒弟是方澄姐,只有方澄姐才是他的责任,带我们完全是顺带的。可如果我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那带我们出去岂不是累赘?你会带两个累赘出门吗?而且一带还是大半年。”
胡勒话到嘴边,又默默咽回去。
他比张朝阳还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师伯这个人,是绝对的严格派和行动派,他对身边跟着做事的人要求很高,跟不上他节奏的一律淘汰,而且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