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蓝山的手很冷。
薄雪不觉得。
那种钻心蚀骨的冷已经深入骨髓,像是把人淹没在深泉寒潭中,如坠冰窟。
在这种极端的映衬下,晏蓝山的手还透着薄薄的热力,很舒服。
像个暖宝宝。
薄雪从被窝里勉强抽出一只手,按在晏蓝山的手背上。
说是按也不准确,那只手也着了粉粉的颜色,绵软无力极了。
“晏蓝山……”薄雪烧得有些过分,生理性和心理性的眼泪从那双轮廓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来,留下一道亮亮的痕迹。明明薄雪一直在嘟嘟囔囔的全是晏蓝山,可开口却变成了:“谁让你来的,出去。”
晏蓝山捏了捏他的脸,手感很好,就是过于烫了些。
“我不来,”晏蓝山的嗓音很低,带着微薄的怒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少爷,你打算病死在这里吗?”
也许是病弱无力,也许是薄雪少爷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丝丝心虚的情绪,薄雪没说话。
他的手顺其自然地贴上了晏蓝山的手臂,眼泪把睫毛微微濡湿,在那张精致得像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显得很有冲击感。
像是一只战损的瓷娃娃,被弄得破破烂烂歪歪斜斜,安静地躺在床上。
那种破碎感,就像染血的玫瑰花,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晏蓝山制止住心中悄无声息蔓延开的破坏欲,问:“热?”
薄雪眼含泪光,蹙着眉点头。
声音很绵的,带着点病倦气:“我热……”
晏蓝山起了点坏心,明知故问:“那怎么办,少爷?”
薄雪得不到想要的怀抱,泪流得更起劲了:“晏蓝山,晏蓝山……”
晏蓝山挑眉,他感觉小祖宗要绷不住了,正准备接话,就听见薄雪小祖宗沙沙地喊了一句:“要抱一下。”
晏蓝山呼吸滞了一下。
他坐到床边,伸出双手。薄雪很自然地趴在他身上,嘟囔着:“好舒服。”
薄雪身上好烫。晏蓝山垂着脑袋想,可是也好香。
他忽然想啃一口。
亲一口也可以。
薄雪抱了一会儿,把晏蓝山裸露的双臂也给捂热了,有些不满意:“还要……”
晏蓝山状似要抽身离开:“少爷,说好只抱一下的。”
薄雪晕晕乎乎,哪里记得“抱一下”和“抱很多下”的区别,拉了拉晏蓝山的袖子:“不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