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舔纽扣

当海风吹动花瓣,她又不止用手去拨弄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奚边岄的手会“穿透”花瓣的建模,触碰到一片虚无。

这便是医院的具体作用。

为了维护整个系统的稳定性,医院会定时清理缓存,自动检测纹镜之中出现的错误,并对其进行处理与修复。

所以,哪怕用大量数据与递归代码冲垮了镜范(譬如唐梨第二次循环中被炸毁的mirare-in大楼,和第次循环中研究院遗址的大火),自净/维护系统都会在纹镜重启的时候,自动清理溢出数据,修复并且重置损坏的部分。

“所以,我们必须关闭9号区域,让自净系统停止运作,才能做到将镜范彻底摧毁。”

楚迟思摘下一朵绣球花来,那朵娇小的花瓣躺在她的指尖,脆弱而又柔软无比。

她稍稍一捻,就成了细腻的花泥。

这便是【第四条法则】:镜范之中,存在着一个被自净/维护系统(9号区域)严密保护着的“极限”。

楚迟思的计划,便是强硬地关闭9号区域,并且将镜范推到“极限”后彻底摧毁。

连同她的生命一起。

彻底摧毁,不留余地。

海风不止地涌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有一粒小石子被吹进了眼睛里,咯的她有点疼,溢出些生理性的泪水来。

楚迟思忽然就有些难过,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也捂住了泛红的眼眶,与那逐渐染湿了掌心的雾气。

-

她已经必死无疑,

还好,她的唐梨活着。-

唐梨醒来的时候,整个头都是晕乎乎的,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堆积着好几个混乱的梦境。

她压着额心,慢慢直起身子。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肩膀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顺着动作而滑落,堆叠在腰间的位置。

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嘶。”唐梨皱着眉心,不止地压着额心,细弱的疼痛感传来,也让她清醒了些许。

昨天晚上她“弄晕”老婆之后,就带着一堆装备冲去mirare-in大楼,打算把调试菜单的控制权给抢过来。

结果,银和倪希桐都没有遇到,却莫名其妙地遇到本来熟睡着的楚迟思。

由于她对老婆压根不设防,满脑子都是“刚被弄睡过去的老婆怎么会瞬间转移”,还没想明白呢,结果就被对方扎针迷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想来,自己遇到的这个小疯子——应该就是位于“记忆切割节点”另一端,那个拥有不知多少次循环记忆的楚迟思了。

“迟思啊迟思,”唐梨真是哭笑不得,在心里叹口气,“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围的装饰很熟悉,之前几次循环之中,楚迟思都让她住在别墅里的这个房间,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之前穿的黑衣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宽松舒适的睡衣,唐梨瞅了两眼衣角的小黄花,用手捏了捏。

软乎乎,还挺可爱的。

那个要么一身黑,要么一身白,认为“服装不过社会规范下形成的产物”的楚迟思,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品味了?

脑袋渐渐没那么疼了,唐梨嘀咕着,刚一翻身下床,就听到一阵金属敲击发出的“叮哐”细响,离自己很近很近。

怎么回事,哪里发出的声音?

唐梨低头一看,发现脚踝处扣着一个镣铐,并不长的铁链堆叠在脚旁,与不远处的一条柱子连接起来。

她肤色本就偏白,皮肉紧实,漆黑的金属环在脚踝中,更是衬得肌骨透亮,有种被禁锢着的美感。

唐梨:“?????”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大脑,此时此刻变得更加晕了,唐梨拾起那一条铁链,在手里掂了掂。

挺沉的,靠蛮力很难弄断。

褐金长发被人梳得很整齐,柔软地搭落在她的肩膀上,不过被唐梨使劲一揉,又全部都乱掉了。

似乎是担心她逃跑,脚镣扣得很紧,唐梨正琢磨着怎么弄出个缝隙来,房门被人推开了。

“吱呀”一声细微轻响。

楚迟思探出半个头来,指节压着门沿,睁着一双漆黑透彻的大眼睛,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她软声喊道:“唐梨,唐梨。”

此时距离唐梨醒来,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可见楚迟思的动作是多么迅速。

唐梨晃了晃手中的链子,金属撞击着叮哐作响,她有些无奈地问道:“这是什么?”

楚迟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垂了垂长睫,嗓音小猫似地挠在心上:“我可以进来吗?”

唐梨耸耸肩:“当然可以。”

楚迟思绽出个笑容来,面颊边有个浅浅的小酒窝,盛满了香甜的蜜:“唐梨,你真好。”

老婆笑得好甜,老婆真的很可爱。

导致唐梨有点晕乎乎的。

楚迟思小步走来,依偎着唐梨在床边坐下,她挽起唐梨的手臂,然后将自己靠在她的肩膀上。

如墨长发散落下来,轻抚过她的手背,落下几分幽幽的凉意,又勾起几分绵绵的痒意。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气息交织着。

唐梨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微红的鼻尖与唇瓣,像是草莓味的奶油,在唇齿中软绵绵地融化。

“迟思,这个……”

唐梨斟酌着准备开口,可话刚说了一半,楚迟思便蓦然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极黑、极沉,似望不见底的深潭。

她猛然翻过身来,膝盖抵着床铺,整个人都架在唐梨的身上,用指尖堵住了唐梨的唇。

指尖不断往里压着,将唇畔戳出个微小的凹陷,楚迟思垂着眉,声音轻轻的:“别走,别走。”

唐梨说:“我没……”

声音又被堵住了,楚迟思吻了上来,将唐梨向后推去,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一时动弹不得。

她的吻技很生疏,青涩无比,齿贝咬舐着唐梨的唇,连换气都不太会。

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小兽在细细地啃着你,想要将你吞食入腹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拆解皮肉与骨骼。

即使如此,楚迟思还是吻了很久。

濡湿的呼吸蔓延开来,打湿了她的眼睫,那里压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透不进任何光来,只能倒映出一个人的轮廓。

细柔温软的人压在怀里,熟悉的omega香气缠绕上鼻尖,唐梨在老婆的攻势下晕了大半天,终于捡回点理智来。

她勉强推开楚迟思,说:“迟思,先等等。”

唇瓣被咬得有点疼,可偏生“始作俑者”用那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小脸蛋惨白惨白的。

她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眼角和鼻尖都很红,让唐梨说不出一句重话。

楚迟思又靠了过来,覆在唐梨的胸膛前,指节压着她的衣领,慢慢下滑,抵在心脏的位置。

“唐梨,你不喜欢我吗?”

楚迟思靠得很近,几乎是唐梨的耳尖在说话,声音柔得能化成水:“你讨厌我了吗?”

细小的气流滑过面颊,绵绵缠上了发梢,一个字一个字灌进耳朵里,散开些虚无缥缈的热气。

唐梨快疯了,喉咙很干:“没-没有。”

扣子被解开了一枚,露出纤长的锁骨,暖融的室光落在她身上,润进了本就白皙的皮肤里。

指尖抚上锁骨,轻而缓的描摹而过,撩拨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痒意,让唐梨不由得颤了颤。

楚迟思的指尖好凉,触感却细腻柔软,一点点地辄过皮肤,滑到唐梨的衣领上。

她没有继续解开扣子,而是继续滑了下去,手压在小腹上,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极轻,极柔地画了几个小圈。

唐梨倒吸一口冷气。

她咬了咬唇,想将对方推开,却被楚迟思压得很牢,被信息素紧紧锁在原地:“迟思,你先别……”

绵绵的吻落在鼻尖、唇瓣、下颌,慢悠悠地向下游走,轻易便扰乱了唐梨的心神。

温热的呼吸吹拂过脖颈,还没等唐梨反应过来,她便垂下头,衔起领口那一枚欲坠未坠的纽扣。

透明的纽扣被她含在口中,染着些许朦朦胧胧,湿漉漉的水意,殷红舌尖抵着塑料,啜吸着舔了两圈。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因为咬着唐梨衣领的缘故,吐字含混不清:“唐梨,唐梨。”

“唐梨,你为什么不肯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