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指了指庭院里的歪脖子槐树,娇声娇气地回答:“爬上来的呀。”而后眯着眼睛,用食指抵住红唇:“嘘……不要声张,有坏人要抓我。”
是沦落青楼的姑娘吗。
慕徐行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倒是比所谓的花魁还要美艳许多。明知不该节外生枝,慕徐行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坏人为什么抓你?”
“因为,因为……”她颠三倒四,说不清楚。
“算了,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去处?我让人送你回家。”
女子抬眸,又笑了,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像只猫似的蹭来蹭去:“叫我阿宁吧,哥哥。”说完,含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咬。
慕徐行睁大双目,一把推开她,与此同时,雅间的门也被推开:“公子,大事不好!郑韫带着鸾司卫围了青楼!恐怕有人泄露消息!”
鸾司卫一旦接到探子的线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慕徐行面色一凛,目光落在庭院内那棵枝繁叶茂的歪脖子槐树上。
郑韫很快搜查至此,几乎破门而入,视线掠过夜幕中的槐树,看向廊阁内酩酊大醉的女子,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只听他低声唤道:“陛下。”
竟是那个沉溺酒色的长乐女帝!
慕徐行仿佛从树上坠落,失重感令他猛然惊醒,折身坐起,喘息急促,也惊扰了熟睡中的邬宁。
“怎么啦……”
“没,没怎么。”
慕徐行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回忆着梦中的景象,那模糊杂乱不着边际的一幕幕,却莫名让他有一种真实发生过的感觉。
“是不是做噩梦了?”邬宁柔声安慰:“都是假的。”
假的吗。
京中早已没有青楼赌坊,起码明面上没有,而梦里的那家青楼……慕徐行依稀记得是在前柳河畔附近的烟柳巷。
那里会不会真的有一棵紧挨着廊阁的歪脖子槐树。
“瞧你,小孩子似的。”邬宁伏在他的肩上,轻抚着他的后颈:“做个噩梦还能吓成这样。”
慕徐行压下心底慌乱的困惑:“卯时了,今日有早朝。”
“哼,我最讨厌上早朝。”
邬宁不情不愿的起身,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还要预备早膳茶水,忙里忙外,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消停下来。
“陛下。”荷露在邬宁用膳前端来了“补药”。
慕徐行低下头,喝粥,全当做看不见。他没理由也没资格干涉邬宁服药,如果可以,他宁愿喝那碗药的人是自己,但由古至今“避孕药”唯独对女人生效。
“啧,太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