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虞心幼回席,管家开始吩咐佣人们走菜。
一桌佳肴兼顾了所有人的口味,酒过三巡,虞存山举杯,说完一通感谢大家来为自己女儿庆生的客套话,话锋转到了虞心幼身上。
虞存山看了眼虞心幼,脸上带笑,语气却不容拒绝:“心幼,上次你任性,唐突了汤叔叔和方霖阿姨,还不敬他们一杯,赔个不是。”
汤誉止在一旁替虞心幼说话:“虞叔叔,不用了,那次的事情原是我不对,心幼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虞存山接过话茬:“再生气也要讲究礼数,你错在先,她失礼在后,该向你的父母赔不是。”
孟清安在桌下踢了踢丈夫的脚,示意他到此为止,不要坏了今天这场聚会的好气氛。
今天虞心幼处处表现出配合,没有任何不满,可是母女莫若母,虞心幼越是如此越反常,从女儿进门到家,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今天有大事发生。
开席前,孟清安将虞存山拉到一旁劝了两句,让他不要当众下女儿面子,和和气气吃完这顿饭就好。
虞存山只冷哼了一声,一如既然的傲慢,说:“她还能反了天了?我才是她爸。”
劝说无果,孟清安只能自己干着急。
眼下也是,虞存山只当没感受到孟清安的暗示,再次向虞心幼施压:“心幼,你听到了没?”
虞心幼坐着没动,对虞存山的施压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她脸上甚至挂着笑:“听到了,不过我记性不太好,忘记上次因为什么事情唐突叔叔阿姨了。爸,要不你提醒提醒我吧。”
话音落下,不止虞家父母,汤家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汤誉止出轨养女人,我提出分手退婚,大家都觉得我一个人左右不了这门两家决定的婚事,把我逼急了,给你们发了一条很‘失礼’的微信。爸,你是要让为这件事赔不是,对吗?”
一群人竭力盖住的遮羞布,冷不丁被虞心幼“哗”地揭开,没给任何人留半点余地,包括她自己。
虞存山没料到虞心幼会疯到如此地步,当即训斥:“这是什么场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分寸,你给我回房间反省!”
汤正平和方霖忙站出来打圆场,让虞存山消消气,汤誉止也在旁边劝虞心幼:“别说了,咱俩的事情咱俩自己解决,今天这么多人都在,你消停点吧。”
“咱俩自己解决?”虞心幼跟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反问他,“如果咱俩自己能解决,我至于在这个场合旧事重提?”
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被女朋友下面子,汤誉止脸上哪里挂得住,维持了半顿饭的好态度、好语气,终于也开始崩塌。
“你既然没翻篇,之前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度?还主动约大家来吃饭。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女人我已经打发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怎么样,我们两个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些外界因素动摇的,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肯翻篇啊!”
虞心幼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悄悄摁下了发送键。她也接着站起来,端起手边的红酒,轻晃了两下,像是要品酒。
过了几秒,她停下晃酒杯的动作,好商量的语气问汤誉止:“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翻篇,不过当下倒是有一个办法,要不你让我先试试?”
汤誉止一脸不解:“什么办法?”
虞心幼的笑意一秒内收起,在汤誉止还没适应她的一秒变脸的那刻,她将杯子里的红酒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
接着,反手一甩,酒杯砸到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全场一片死寂。
虞心幼拿过桌上的擦手巾,慢条斯理擦去溅到手上的红酒渍,抬眸打量了汤誉止几秒,又笑了,很可惜地说:“试过了,不好意思啊汤先生,哪怕这样这事儿也翻不了篇呢,我还是觉得你脏死了,非常恶心你。”
在场都是有头有脸讲究体面的人,何曾在饭局在听过如此狂悖之言。孟清安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方霖和方露也震惊得说不出话。
虞存山脸色发青继而发黑,死死盯着虞心幼,如将要喷发的火山。
汤正平和裴勤究,前者面如土色,一脸窝火样,后者则依然闲适地坐在位置上,眼神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至于裴灿。
从虞心幼泼汤誉止红酒这个举动中,明白了她今晚要做的事情。
她要不计后果、不留余地,跟所有人撕破脸。
虞心幼那番话说完不到十秒,餐厅外传来喧闹声,接着,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不在受邀宾客之列的女人冲进了餐厅。
裴灿一眼认出她是苏愉。
苏愉捧着开了包装的生日蛋糕,直奔汤誉止而去,尖锐的女高音发出低俗的咒骂:“汤誉止,我草你妈,把欠我的三十万包养费还给我!”
一边骂,一边将生日蛋糕扣在了汤誉止的脸上。
这还不够,她的咒骂不停,还想扑上去殴打汤誉止,被最快回过神的虞存山叫来佣人,硬生生将她制服了。
汤正平见儿子受如此奇耻大辱,也在一旁:“报警,马上报警,这个疯女人私闯民宅,给我抓起来!”
管家用眼神询问虞存山,得到默许,他正要出去报警,被虞心幼拦住了去路。
虞心幼从管家手里抽出手机,放回他的西装口袋里,不紧不慢对在场的人说:“不用报警,是我给她开的门,她是我请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