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坐在薛谌的身边,被火光照的眼睛发亮,听着从外地传来的乐器演奏出不同于本地的曲子,手也跟着缓慢地打着节拍。
薛谌便和行商的男子饮酒,没照顾到怀玉的时候,她就在自己想着接下来的日子,要如何去做。
她甚至将皇兄存活的那盏希望之灯都掐了去,做着最坏的打算。
不仅如此,她还怕被丢下。
他好似什么都会,反观自己呢?
想着想着,她便不敢再去想了。
“薛夫人,男人都惯爱吃酒,你一人在这里也无聊,不如跟我们一起聊会天,跳跳舞,解解闷。”
又是那名给薛谌包扎的胡女,她把她拉入了女人堆里,告诉她自己叫做同罗淙淙,她叫她淙淙就好。
“你们要去北边投靠哪里的亲人呢?”淙淙手中抓着回纥特质的干粮,边嚼边说:“看你们的手,就知道是哪里来的富贵人家,尤其是你的,那个嫩啊!”
“可现在还不是跟着你们车队。”她双手拿着一个胡饼,小口吃着:“你们又是为什么北上呢?”
“那自然是为了赚钱呀!”淙淙理所当然地说:“你以前是不是都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
怀玉纠正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哦,我没读过书,让你见笑了。”淙淙也不尴尬,只是像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事:“我出生在草原,家里穷得很,看我是个女孩差点拿去喂狼,后来应是想到能够卖点钱吧,就养了一阵子卖去给人做奴隶,不过世道不太好,我们草原哪里都在打仗,一会那个部落吞了另一个,一会这个又被吃了,像我这样的好多女孩就辗转了好几手,我还算幸运的呢,卖到这个商队之后不把我们当奴隶哩,对我们可好咧,我们干活的话还有钱拿,只是到了中原,没成想这里也打仗了,又得去别的地方找油水了,哎,世道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