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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沿着拖拉到地上的床褥来看,薛谌属于是半夜睡不老实滚下来了。

这是何等的皮糙肉厚。

她确实可以把他闹醒,让他瞅瞅他干的好事,这要是搁在寻常姑娘家清白可就这么没了。

但是怀玉不然,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事上占不得理,是她昨夜闯入他屋子,一直央求他才得以在此地打的地铺。

虽然薛谌平日里咄咄逼人,总是拿她解闷,明着让她面红耳赤,笑话她。但她太清楚他俩之前是如何两看生厌,在彼此的潜意识里,对对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她打算把这事当个秘密藏在心里,就当两事扯平了。

况且,她在这方面还是很清楚,自己是在利用他,若是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惹的薛谌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无论如何,她之后便很难脱身了。

怀玉整顿了一下心情,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将近卯时,院子里安静的只有鸟叫,经过闹鬼的房间的时候头也不敢抬,一刻也不敢耽误回自己的屋换好衣裳。

她现在一共有五套换洗的衣裳,勉强这一季够穿,可是到了夏季,这些襦裙再穿就热了。

唉,到了夏日,她会身处何处呢。

从前朝皇帝的尸首游街示众起,长安已经连续下了五天的雨。

雨幕中出现了一个匆匆而来的黑影,穿过雨打梨树的城郊庭院,脚步声,雨声,亭池落雨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少年来到最里的一房。

他刚站在房间,就听见房内人的声音。

“进来吧。”

雕刻精致的熏炉上引出一缕熏香线,伴随着入室之人的动作,雨气侵蚀,香线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