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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光影斑驳。

公主府园中桃花开得正盛,凉风一吹枝丫上垂着的花瓣便细细碎碎飘了下来。

慕时漪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四周垂着轻纱被风卷着四下晃动,她只觉日头透着一股刺骨寒凉,庆安长公主那张红艳艳的唇瓣开开合合,每一个字落入她耳中,却令她许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站在身后的山栀轻手轻脚端了一盏子热茶放进她手心,她才被温热的茶盏一烫,醒过神来。

“姑娘,莫要寒了身子。”扇山栀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慕时漪披上,平和的眼眸不动声色往庆安长公主身上淡淡扫了眼。

慕时漪冰冷僵硬的细白指尖捏着茶盏,抬起漆黑眼眸看向庆安长公主问:“臣女不知,殿下同臣女说这些作何?”

“臣女记得父亲与我说过,他们自小相识,更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母亲当年若不是走得早,同殿下也算得上手帕交的闺中好友。”

她抿了抿唇,忽然沉了声音:“难不成公主殿下觉得我父亲是那种会抛妻弃子攀高枝的?”

没想随着慕时漪话落,庆安长公主倒是低低笑出声来,她沉沉叹了声:“都是过去的事了,本宫会与你说这些,就怕日后本宫不在了,又有不省心的在你这儿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平白无故惹了你去。”

慕时漪捏着茶盏的指尖发紧,她声音涩哑:“殿下如今身子骨健康,不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庆安长公主穿得华丽,可是只细看也能发现她不过是一口气强撑着,身体瘦得厉害,脸上脂粉很厚,却也遮挡不住浓浓的病气。

她压着红艳的唇,轻声一叹:“卖国通敌本就是本宫做的,当年苍梧和苍西里头少的粮食,偷偷从天渡运送给北留和东胡的辎重,都是本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