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殿下对我很好,就像……”她声音顿了顿,接着道,“就像父亲对母亲那般,当然我们也是真心相爱,我们的情谊并未纠缠任何利益。”
墓碑很干净,四周被摩得光滑,青山绿水四周草木比起别的地方,似乎更加的茂盛。
这些年,慕重云每次打完战,都会独自一人前来坐上许久,带点徐含珍喜欢的点心酒水,陪着她说上一整夜的话,在天明前回去。
慕时漪的兄长慕行秋也常来,他然不是徐含珍亲子,但也是慕重云和徐含珍从小养大的,和徐仰川就差了半岁。
相比之下反而是慕时漪被困堰都十年,她虽时常去归元禅寺上香,给徐含珍的长明灯添香油,但想着这些,慕时漪只觉自己不孝。
十年间咽着的无数委屈与孤寂,终于像是包了浓瘤的伤口,被利刃狠狠划开,里头见了血,也见了阳光,她终于得以发泄。
抱着慕重云塞给她的琼花露,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絮絮叨叨说着在堰都的一切。
护着她的姑母死时她的无助,最开始掌管妙春堂暗卫时的慌张,与堰都各处贵女周旋她的无奈无烦闷,还有当初嫁给方晏儒时的迷茫和在辅国公府中的如履薄冰。
最后,慕时漪哭累了。
她擦着眼睛坐在墓前打着哭嗝,眷恋伸手从汉白玉上的名字划过:“母亲,时漪已经找到了当年害您的凶手,无论是堰都的太后,还是藏在暗处那位生死不知的柳姨,该报的仇都是要报的。”
说到最后,慕时漪低了声音,轻轻松开手指,屈膝跪坐在墓前,久久不语,她似乎累了倦了,眼里压着沉甸甸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