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姜母披着外衣坐在房间不住地叹息。
伺候的婆子陪在身边年限久了,多少也能揣摩出主家的心思,试探性的开口:“夫人,二姑娘毕竟初入府,亲人环境都要时间去磨合,再说受了这么多年委屈难免会跟大姑娘有些不快,依老奴看不妨劝诫一番就罢了。”
姜母神色忧郁,“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小心,络儿也不会流落在外受苦,若不是我没管教好她,姐俩也不会出这么大磨擦。”
“夫人何苦为难自己呢,姑娘们都大了多数是有自己想法的,只是姐妹间闹了些误会罢了,哪家子女间不会吵吵闹闹的呢。说来惭愧,老奴眉骨间的疤还是小时候跟家里兄弟打架磕的呢。那祠堂毕竟不是女儿家能久待的地方,二姑娘身子虚,万一生了病夫人你岂不是又要担心?”
姜母本就心里记挂着,听到这话更是不忍心让姜络再在祠堂里面待着,那地方毕竟是供奉祖辈碑位的地方,环境阴冷,女儿家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但,她想到晚饭席间长柏的听说后的样子:“可是席间你也听到了,长柏怒极了……”
姜长柏直到晚宴才外出回来,见家里气氛怪异,席间不见两位妹妹,母亲又一脸忧思,心下生惑,开口一问,才听下人叙述了一遍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听到姜络带了一群婆子到姜长宁屋子里胡闹甚至打伤了她的脸,气的摔了玉箸:“胡闹!”又听宴王今日也来了,还看了全场,更为气结,这事往小了说是家里人的一些小摩擦,往大了就是侯府治家不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严,圣上如何能信他为国效力,可是丢了老侯爷的脸。
“让她在祠堂继续守着清醒清醒,既然母亲和我管不了,倒不如让父亲看看!”
想到这,姜母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公子也不过是气头上说的话,毕竟是自己亲妹妹,哪里忍得下心呢,二姑娘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就属他关心的紧,还搜罗了字画给她呢!”
听到这话姜母心里慰贴,到了这把年纪所图不过是家宅安宁,子女绕膝,长柏能够承爵一展宏图。
“行了,随我去看看吧。”到底是心软了。
「监测到目标人物姜氏靠近,请宿主做好准备!」空荡的祠堂小奶音突然响起,姜络屏息仔细听了一下,紧接着有一行脚步声传来,声音愈发明显。
姜络用力揉了揉眼眶,把身上的衣裙扯的皱巴巴的,跪坐在蒲团上。
姜母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姜络侧对着她正无声的落着泪,看起来狼狈又可怜。